然而,副市长吴方舟却没有那么乐观,卢副省长调研结束,回到省城之后,就没了消息,一天下午,他突然打来一个电话,简单聊了几句后,卢副省长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道:“方舟啊!不要搞小圈子,注意加强团结,现在形势很微妙,在特殊时期,要懂得保护自己。” 吴方舟顿时愣住了,在他看来,卢副省长的讲话是极富艺术性的,通常都有些云山雾罩,虚无缥缈,需要相当高的悟性和灵感,才能捕捉到其中丰富的内涵,而像这样直白的讲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让吴方舟心里不免直敲鼓。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风向要变了,而卢副省长此时的提醒,其实是一种关系和爱护,让吴方舟感动之余,也生出了一丝疑惑,难道李晨要出事儿? 又或者,卢副省长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卢副省长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挂断电话后,他思索良久,赶忙下了楼,开车前往市纪委,敲开了我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就抬起头来,轻声地道:“叶书记,风向要变了。” 我放下手中的签字笔,把黑皮本子合上,端着茶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老吴,不是风向要变了,而是你的心态出了问题,别把风向看得太重,那不是我们能够影响的,与其抬头望天,揣摩上意,不如弯下腰,把手头的工作干好了,其余的事情,管它那么多作甚!” 吴方舟轻轻摇头,苦笑着道:“叶书记,您说得倒轻松,可每次风向一变,就将预示着官员的起落浮沉,如果不能顺应形势,就会变得非常被动。” 我喝了口茶水,轻轻点头,微笑着道:“是有这种现象,但也不能太过敏感,保持平常心最好。” 吴方舟皱眉吸了一口烟,嘴边吐出淡淡的眼圈,沉吟半晌,才悄声地道:“叶书记,刚才接到电话,李晨那边估计要出问题。” 我愣怔了一下,随即放下茶杯,不动声色地道:“怎么说?” 吴方舟叹了一口气,神色沮丧地道:“卢副省长的意思,是让我和李晨保持距离,不要再参与他的事情。” 我微微一笑,轻声地道:“知道了,注意保密。” 吴方舟点了点头,苦笑着道:“形势变化太快,真是让人心烦意乱,无可适从。” 我沉默了一会儿,微笑着道:“也有好消息。” 吴方舟微微一愣怔,转过头,诧异地道:“叶书记,什么好消息?” 我笑了笑,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眺望着远处的风景,沉吟着道:“梁市长在省城运作得很顺利,已经筹措到了启动资金,要是能够把旅游业发展起来,闵江的经济就有望快速提升,这是一件大事儿,老吴,你也要把精力放在这方面,有了实实在在的政绩,其他的都好说。” 吴方舟掸了掸烟灰,琢磨了半晌,点了点头,叹息着道:“叶书记,知道了,以前走错了路,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把时间都错过了,是到该醒悟的时候了。” 我微微一笑,没有吭声,这种变化,早在预料之中,只是自己现在心中的疑团,却在马尚风身上,那位紧跟李晨脚步的马副书记,现在又在作何打算呢? 沉思半晌,他收回目光,转过身子,拉了椅子坐下,望着沙发上的吴方舟,轻声地道:“老吴,你对马书记怎么看?” 吴方舟侧了侧身,望着茶几上冒着热气的茶杯,沉吟着道:“马书记城府很深,有些琢磨不透,他以前表现得非常保守,很注意摆正位置,极少参与到那两人的争斗中,只是一年前,却忽然发生了转变,主动和李晨接触,两人联手抗衡鲍昌荣,若是没有他的支持,李晨也不会这样激进。” 我皱了皱眉,轻声地道:“李晨那样精明的人物,没有想过,这里面可能有问题吗?” 吴方舟把烟头掐灭,丢到烟灰缸中,拍了拍手,摇着头道:“两人虽然是同盟,可也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互相提防,不过李晨因为有卢副省长支持,根基牢固,也就没有太过担心,况且,要想拱倒鲍昌荣,没有马书记合作,那肯定是不现实的。” 我点了点头,摸起一管黑色的签字笔,轻轻把玩着,沉吟着道:“再精明的人,也会经不起眼前的诱.惑,闵江现在的乱局,是李晨一手推动的,但事态的发展,却不是他所能控制的,最后极有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能及时反省,这是好事儿,不要有思想包袱,如果有必要,我会出来说话的。” 吴方舟叹了一口气,抬手搓了搓脸,轻声地道:“叶书记,若是李晨离开闵江,我会把他们都拉过来。” 我微微皱眉,摆了摆手道:“拉什么拉,还嫌不够乱?老吴,你要再这样讲话,以后再也别过来了!” 吴方舟心中一惊,情知说走了嘴,引起叶书记的不快,赶忙站了起来,讪讪地道:“叶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却低了头,专注地批阅文件,不再理他。 吴方舟有些泄气,只好苦笑着道:“叶书记,您先忙,改天我再过来。” 我微微一笑,抬起头来,轻声地道:“老吴,帮我传个话,公安口不能乱,这是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