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辉来到桌边,找了空座坐下,咳嗽一声,拿眼睛找了黄海潮,皱着眉头道:“黄局,今天是初五吧?” “对,对,明儿初六,庚戌日,岁煞北,狗日冲龙,宜会亲友。”黄海潮笑着道,随后又端起杯子,大大方方地道:“郭书记,我们难得在一起喝酒,碰个杯吧?” “是啊!难得,难得,应该碰杯!”郭辉环视了一圈,端着杯子站了起来,与黄海潮碰了杯,两人都是一饮而尽。 “啪!” 吴方舟举着手机,用摄像头拍下了这张难得的照片,众人绷紧的神经都松弛下来,餐桌上又热闹了起来,梁桂芝是女士,众人不好让她多喝,就都把火力对准了我。 而我对于喝酒的态度,和对美女一样,来者不拒,多多益善,觥杯交错间,竟有些醉了,再斜眼去瞄周媛,愈发觉得她冰肌玉骨,娇艳可人,就盼着酒席早些结束,趁着酒醉,干点坏事。 包房里乱哄哄的,一直喝了两个多小时,众人才簇拥着走了出去,下楼之后,在门口寒暄了一番,就纷纷离开,醉态可掬的我,在周媛和梁桂芝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返回房间,周媛沏了杯浓茶递过去,蹙起秀眉道:“你啊!就是喜欢逞能,喝那么多酒干嘛!” 我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嘿嘿地笑道:“媛媛,喝醉酒的好处,你们女人永远不懂!” 梁桂芝也笑道:“小泉还是有本事的,郭辉和黄海潮这样的死对头,都能在酒桌上和好,真是让人感到吃惊。” 我放了茶杯,醉醺醺地道:“没事儿,梁姐,你放心,刚才他们都答应我了,只要我在闵江一天,他们不会再斗了,要不然,就是往死了收拾!” 周媛白了我一眼,撅着嘴道:“瞧把你能的,别得意忘形了,人家也不想再斗了,只是找不到台阶下罢了。” 我瞪大了眼睛,一摆手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我……我用人格魅力把他们征服了,美人老师,你别打击我!” 周媛见我醉得厉害,就在旁边怯怯地笑,抿嘴道:“梁姐,男人喝多了酒,是挺好玩的。” 梁桂芝却连连摇头,微一撇嘴道:“媛媛,好玩什么啊!我们家老俞平时还好,只要喝了半斤酒,就跟着我没完没了的唠叨,把几十年的苦水都倒出来了,好像我有多对不起他似的,要是喝了一斤,他都敢扯着脖子跟我吼!” 周媛抿嘴一笑,坐到我的身边,拿手扭着我的耳朵,悄声地道:“小泉,你敢和我吼吗?” 我耷拉着脑袋,斜睨胸部,咽了口唾沫,很没志气地道:“不敢,怎么敢呢,你是老师嘛,做学生的不能太嚣张……” 偷.窥并不可耻,可耻的是偷.窥居然被两个女人同时发现,伴着梁桂芝咯咯的笑声,一向温柔淑雅的周媛也恼羞成怒,露出了极其野蛮的一面,揪着我的耳朵,把醉醺醺的我推进了浴室,随后拉着梁桂芝回到房间,两人在茶几上摆了棋盘,各自拈了棋子,对弈起来。 梁桂芝有些心不在焉,对她而言,闵江班子的调整不够彻底,留了个大尾巴,虽然李晨必然会离开,她上来的机会很大,但梁桂芝深知,官场如战场,充满了变数,只要任命没有下来,一切就都是水月镜花,可望而不可及,谁知道以后会不会从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坏了她的好事儿? 省委领导的顾虑,梁桂芝还是能够体谅的,同时调整两位市委主要领导,容易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也会将一些矛盾公开化,这是组织上不愿看到的,而且,从地方上来说,确实也不利于稳定的大局,尽管李晨已经让出了位置,成了聋子的耳朵,但在某些特殊时期,该有的摆设,还是要有的。 “就差一步啊……” 梁桂芝心里暗自叹息着,只觉得自己近年的官运有些不顺,自从在交通厅去了省委办公厅时,这期间就失利了一次,在竞争副秘书长的位置时,败给了老对手荆维民。 而到了闵江后,仍然棋差一招,在省城悄悄地运作了大半个月,到头来仍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倒让昔日的下属先拔头筹,这让她感到面上无光,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官场上的人物,各个油滑似奸,心明眼亮,就拿今晚的酒桌上来看,这些官员似乎更喜欢巴结年轻的市委副书记,对她这位顶头上司,常务副市长,却稍稍差了一点,尽管那种差距极为微小,很难区别,但梁桂芝心思细密,以女性特有的直觉,敏感地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同。 其实,这种现象其实再正常不过了,李晨离开之后,她虽然负责政府的全面,但也只能定些小事儿,大事还是要上会讨论,上了常委会之后,市委副书记的发言权就会大上许多。 这就是市长与常务副市长最大的区别,前者本身就是副书记,在党委里面的发言权只在市委书记之下,而后者即便再强势,也必须把姿态放低些,否则,就是组织观念淡薄的表现。 “梁姐,你好像有心事儿?”周媛蹙起秀眉,落下一枚白色的棋子,悄声地问道。 梁桂芝端起杯子,轻轻啜了一口,苦笑着摇了摇头,感慨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女人很不容易,要想做出一番事业,实在太难了。” 周媛抿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