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江,邓锦春的案子,你们检察院先继续审讯,看他最后供出了多少与曾高强有关的,我们再做打算,曾高强那边,先不要去打草惊蛇。”黄海川接完关锦辉的电话,对成容江说道,他并不想将案子这么快上报到省检察院或者省纪委,虽然省纪委书记谭正是让他觉得值得信任的一个人,但正如关锦辉所说,邓锦春目前供出来的也许只是冰山一角,黄海川潜意识里还是想等案子再挖出更大的内幕后再考虑,打蛇不死,徒留后患,黄海川要做就要一击致命,这才是他的风格。 黄海川并不知道关锦辉突然打来电话邀他吃饭会是受陈同进所托,否则的话,黄海川肯定会深思,市检察院那边,肯定是有办案人员对外泄密了,因为黄海川此时也才从成容江这里得到汇报,而曾高强却也已经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成容江听了黄海川的决定,也没异议,笑道,“市长这么打算,那我们照做就是,曾高强那边,我们肯定不会去惊动的,想调查也没那个权力。” 成容江在黄海川办公室没有久呆,等他离开后,黄海川没过几分钟也离开,今晚是关锦辉主动相邀,虽然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但黄海川不仅要去,而且要早早过去,内心深处对关锦辉的怀疑和观感是另外一回事,但面子上的功夫也仍必须做足。 在黄海川的词典里,从来就没有人走茶凉四个字,关锦辉虽然退休了,但黄海川也不会因此表现出半分怠慢来,况且他还得考虑关锦辉和萧家也还是有点关系,虽然萧国栋说起关锦辉来,评价并不是那么的好,但关锦辉终究是出自萧定平的麾下,这是一层不容抹杀的关系。 其实黄海川心里对关锦辉的印象也是矛盾的,一方面,关锦辉几次对他的请求都十分给面子的答应了,不管关锦辉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人家毕竟是给予了他照顾,而且不只一次,就冲这一点,黄海川也必须记下心来感谢,但另一方面,林虹的话也让黄海川深思,关锦辉并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 也许,关锦辉是个双面人,还是隐藏得极深的那种。 黄海川赶往酒店时,曾高强已经早就到了,他是在关锦辉刚给黄海川打完电话后就到的,关锦辉上了一趟卫生间,陈同进看着耷拉着脑袋坐在一旁的曾高强,气就不打一处来,轻斥道,“知道偷吃不知道抹干净,你早晚会栽大跟头,我很早就说过这句话,你偏偏听不进去,现在麻烦来了,这一关,你要是过不去,我看你这个副市长也别想当了。” “姐夫,没那么严重吧,我想那黄海川总要给您一点面子的,再说您都请关省长出面了,相信他不会做得那么绝的。”曾高强苦笑道,他现在是心乱如麻,惊慌失措,只不过面上强自镇定罢了。 “黄海川要是给我面子,当初达飞也不会被治安拘留,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到现在还用我跟你说吗。”陈同进盯着曾高强,脸色难看,要不是这个妻弟是他重点提起来的在代表陈家在官场上利益的代言人,他真是不想下力气去扶持曾高强,才刚当上副市长没多久,就已经招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虽然那麻烦是曾高强在担任卫生局长时就留下的,但在陈同进看来,都是曾高强不堪大任的表现。 这样的人,浪费了他大量的人脉关系和政治资源,怎能让陈同进不心痛,他现在是一肚子火没处发,要不是在家里,陈同进早就劈头盖脸冲曾高强一顿臭骂了,别看他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脾气仍然是火爆得很。 “姐夫,那时候您主要不是想让达飞受一点教训,收敛收敛他的性子,这才没大动干戈嘛,不然黄海川怎么敢不给你面子。”曾高强讨好的笑着,“再说这次关省长也出面了,我看黄海川不会那么绝的。” “你看你看,你看个屁,你要是会看得那么准,你现在就不用坐在这里。”陈同进恼火道,他心里还有句话没说出来,关锦辉的面子再大,那也已经是退休了,副省长,前头要是再加上退休两个字,那影响力就得大打折扣,就好比他,之前也是堂堂的省委常委兼南州市委书记,现在退休多年了,影响力又能有昔日的几成?陈同进只是担心关锦辉随时会从卫生间回来,没敢说出来罢了,他今晚还请人家关锦辉帮忙来着,这话要是被关锦辉听到,多少会让人家不高兴。 话音刚落,关锦辉就从卫生间回来,陈同进也止住话,没再训斥曾高强,让外人看笑话,他这邱老脸也挂不住。 “老关,等下就靠你多帮忙关说几句了。”陈同进看了下时间,估摸着黄海川可能也快来了,转头对关锦辉说道。 “放心吧,我尽力。”关锦辉笑了笑。 黄海川到来时,并没有想到陈同进和曾高强也在,脸上的笑容骤然一滞,随即就又恢复正常,笑道,“关叔,我说我今天早上起来怎么就听到喜鹊叫了,刚才我还在琢磨着这都傍晚了,也没见今天有什么好事,刚琢磨完,您的电话就来了,原来是您老要请我吃饭了,敢情是这么一件大好事。” “好你个海川,这张嘴巴是越来越能说了。”关锦辉笑着指了指黄海川,黄海川一番话,说得他眉开眼笑,不动声色的瞥了一旁的陈同进和曾高强一眼,关锦辉暗道黄海川的城府是愈来愈深了,这就是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