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了,如同胭脂轻染,又似红霞漫过。 窗外的雨,久违的琴,优雅的环境,浪漫的红酒,激起了她心底的无限情怀,她给他咕嘟倒了半杯,自己也咕嘟倒了半杯。 那样子颇有些豪爽。 他只是有些可惜了这么好的红酒,哪有这么喝这么倒的。 尽管这支红酒是在关昊的注目下换了瓶,又醒过,但一只红酒还是要慢慢地倒、慢慢地醒,让沉睡了多年的酒尽可能多的接触空气,这样才能唤醒酒的生命,使之散发出应有的芳香。 她举起杯,眼光有些迷离又有些雾气升腾: “你实现了我两年不曾想的奢望,终于又摸到了钢琴,谢谢,我会记住今晚,一辈子都记住。”又一饮而尽。 她的眼里有两汪清波在盈盈闪动,他也有些激动,冲她微笑着点下头,随她一饮而尽。 “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转动着空杯,痴痴地看着着残酒尽染的红晕,她自言自语,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萦绕心间。 “与尔同销万古愁”,他接着吟道,并且深情地看着她。 她怔了怔,闭上眼,噙着许久的泪水悠地流出,似乎意识回到了脑中,手在眼睛部位甩了一下,甩去了泪水,又想倒酒,被关昊制止住了。 “你不能喝了。” 他将奇异果鸡肉沙拉和菠菜乳酪焗生蚝往她的面前推推,示意她该吃东西了。 她不太熟练地用着刀叉,手有些力不从心,他知道是酒的作用,便为她弄好,用叉喂她,她眼里又有了晶亮的东西在眼里跃动。 是啊,那久违的畅然、久违的物我两忘的空灵意境,使她激动,同时,心底里又漫上丝丝的乡愁和莫名的感伤。 她吃不惯西餐,除去浪漫的环境、不一样的红酒还有钢琴之外,西餐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吸引力。 她仍端着空杯,凝视着玻璃杯上浓郁的酒红,一只手撑着脑袋说:“原来红酒也有度数啊?” 他笑笑,按捺住自己的心跳,温和地说:“你喝的太猛了。” “那你呢,你也喝了,怎没事呀。” 她那不设防的单纯是那样吸引着他,他瞪着她说: “我是男人,你我不是一个段位的,你怎么敢跟我比!”说完,学她的样子,一饮而尽。 她笑了:“没想到那么绅士的人也牛饮了。” 她也不示弱,一仰头,再次喝干了杯里的酒,感觉自己的脑袋晃来晃去的,脖子根本不管事了。 不知为什么,她总能勾起他的情致,罗婷却不行,罗婷永远优雅的像天鹅,不忍触摸。 尽管关昊努力不去想罗婷,但五年的夫妻感情不是说忘就能忘的,可是,不忘又能怎样?她那么坚定地离婚,事先把什么事情都想好了,恋爱时的西餐厅、离婚协议书,她分明是做足了准备工作。廖书记说他看不住老婆,这不是看与看不住的事,既然他的魅力,远没大洋彼岸有诱惑力,他只能放手,不只是他,相信任何一个有骨气的男人都会这么做。 又一次的一饮而尽。 他今天打破了红酒的传统喝法,每次都是一饮而尽。 “我不太懂红酒,包括任何酒我都不懂。”她说。 “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要喝就行了。”他忽然感觉了解红酒其实最好的途径就是喝,不折不扣的喝。 “好,听你的。”她也喝光了“从昨晚到现在我感觉你一直有心事?” “我有什么心事,非议叵测。”他不喜欢她八卦。 “其实我是想说有心事挺好的,感觉你就真实了,就像一个普通人了。”她自顾自地说。 “我不真实吗?不像普通人吗?”他微笑着反问道。 她盈盈地笑着,不回答。 很快,一瓶尚好的法国玛高城堡红酒,他们就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喝光了,关昊也有些微醺,眼睛微红,而夏霁菡几乎就是醉了,不胜酒力的她,脸色通红,眼睛有些眯离,她向他伸出手…… 他接过她滚烫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她的手一抖,小声地说:“快走,我胃难受。” 他一听,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用手招来服务生,结账后,半拥半抱着她就往外走。 雨,还在淅沥沥地下着,还是省会的城市,没有任何黑暗可言,五颜六色的灯光,将雨夜映衬的明亮而色彩缤纷,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馨香。 夏霁菡没想到那口感独特、馥郁罕见、漂亮清亮的如红宝石般的液体,居然也能让人醉。她几乎是完全依靠在关昊的怀里,任由他拥着自己往前走,浑身绵软的没有一丝力气,清凉的雨滴,落在她发烫的脸颊上,她将头便更深地埋在他的腋下,以躲避冰雨滴。 他低着头说:“你说此刻我俩像什么?” 她仰起头,嫣然一笑,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那还用说?倆醉鬼呗。” 她挣出他的怀,想自己走,但是只走了几步就如踩棉絮一般,就又靠在了他身上。 他哈哈大笑。 就这样拥着她走在省城的夜色中,没有任何的顾忌。 他们入住的商务宾馆就在眼前,夏霁菡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