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霁菡坐上郑亮的车,来到开发区的茶馆,径直来到“雨落凡尘”大茶室,可能是郑亮吩咐过了,屋里的暖气提前开了,很暖和。 服务员把刚泡好的茶送了进来,就出去了。 “这是我特地吩咐为你泡的白茶,尝尝。”郑亮将一盅冒着热气的茶水放在她面前。 夏霁菡从昨晚到今早就没吃东西,所以即便是她最喜欢喝的白茶也提不起她的兴致。这几天她都没好好的吃东西,她倒不是觉得天塌下来,而是她不了解事情的发展过程,这让她既担心又心焦还不知所措。 “昨天晚上招商局的李局李丽莎的父亲找到我,是田埴的事。”郑亮说。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原来,郑亮建了一个钢结构的大厂房,马上就要竣工,是为那套美国设备盖的,按合同要求工程完工再将余款付清,而这家钢结构厂家欠着崔飞的一部分材料款,李丽莎父亲希望郑亮能够尽快结清工程款,以便厂家及时还清崔飞的材料款,崔飞有钱了就能还上电料供应商的货款。 “姓崔的找到了?”夏霁菡问道。 郑亮愣了一下,说:“找到了,是李局长找到的。” 夏霁菡松了一口气,只要还上货款,再赔礼道歉,估计那个电料供应商就不会起诉了,那样田埴就问题不大了,只是,主任肯定当不成了,这么大的错误,行领导肯定是要处理的。 可是,这些情况郑亮都知道了,为什么田埴不告诉她?难道他不知道她有多担心吗? 郑亮见她不说话,一个人沉思,就说:“你怎不问我会帮这个忙吗?” “哦,你肯定会。”夏霁菡回过神来。 “何以见得?”郑亮盯着她问道。 “招商局长的面子你肯定要给。” “如果我说我看重的是你的面子呢?”郑亮毫不掩饰地说。 “我的面子也应该,我们是朋友,你肯定要帮忙,再说你也没损失什么。”夏霁菡有些反感。 “我现在资金非常紧张,本来和厂家说好了,明年五一节再结清工程款。” “那你就拒绝呗。”夏霁菡不以为然。 “我靠。”郑亮爆出一句粗话,沮丧地说:“我太失败了。” 夏霁菡开心地笑了。 中午,夏霁菡又拨了田埴的电话,通了,她急忙问道:“你怎样了?” “我……很好,在锦安呢,一会儿给你打。”他说完就匆忙的挂了。 听得出,他哪儿的背景声很嘈杂。 过了好长时间,她接到了田埴的信息:一切在好转。 她突然想到郑亮上午说的话:放心吧,有李丽莎一家人的帮忙,你老公不会有事的。 可是,他们为什么这么上心帮助他呢? 混蛋,她暗骂自己。老公处在水深火热中,自己帮不了他,还在意别人的帮助。可这个别人不是别人,是一直追求田埴的女人啊。 她没法释怀。 她必须释怀。 她只能释怀。 一周后的晚上,田埴回家来了,在他进门的一瞬间,她看不到他眼里的阴霾,料到事情应该平安过去了。 果然,田埴脱下外套,走到她面前,轻轻地抱住她,许久才说:“都过去了,让你跟着担惊受怕了,对不起。” 眼泪从眼睛里汹涌流出,她抱紧了田埴,说:“我不要你跟我客气,你这个家伙,呜呜……” 说着,两只小拳不停地捶着他,直到被田埴死死地攥住,他痛苦的闭上眼。 田埴这次的劫难,还真多亏了李家人鼎力相助,不但保住了公职,还保住了职位,对方全数拿到货款后,也就撤诉了,最后只在督城内部通报批评。 劫后余生,夏霁菡说道:“这次多亏了李丽莎,咱们真该好好请请她。” “以后在说吧。”看得出,田埴的目光游离,闪烁其词。 夏霁菡的心有些紧,但她很快遮掩说:“我要把结果告诉爸爸妈妈,他们可以放心了。” 她抓起电话就要打,却被田埴按住手,他阴沉着脸说:“他们知道了?是你告诉他们的?谁让你告诉他们的?成心出我的丑是吧?” 说完,腾地翻身下床,还把枕头甩下地。 她呆住了。有些陌生地看着田埴的背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要知道,结婚以来,他从没这么大声地跟她说过话,更别说对她大呼小叫了,难道她真的错了吗? 怎么经历了这次变故,她觉得他们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啦。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田埴走进来,上了床,抱住惊魂未定的她,嗓音嘶哑着说:“对不起,我烦,不是冲你。” 眼泪从眼里无声地流出,好半天她才抽泣着说:“你出了事,我知道你烦,可是我就轻松的起来吗?你一走就是好几天,也不告诉我事情办的怎样了,打你电话也不接,顶多就是回个信息,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那天我妈妈打电话来问咱们春季回去吗,我就跟她说了你的事,他们还说要借钱帮你呢,呜呜……” 田埴搂紧了她,哽咽着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