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关昊的车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刘梅动情地说:“老赵,我怎么心里这么难受啊,好疼啊!”她揉着自己的眼睛说道。 赵刚交完费后脚踩油门,驶向督城繁华的市区大道时,才拍着妻子的手说:“是啊,他们的确是让人心疼的一对儿啊……” 刘梅见丈夫跟自己有同感,又说道:“我怎么感觉他就像一只孤独的……孤独的夜鹰……”刘梅哽噎着说不下去了,她的眼里流出了泪水。 赵刚腾出右手,拍了拍她肩膀,又摸了一下她怀里的宝宝,说道:“要不你再生一个,把咱们蛋蛋给他做伴?” 刘梅扑哧笑了,没有接他的话茬,又说道:“怎么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发生在别人身上我都不会这么难受。那天丁海还打电话来问我有消息没,说着说着丁海就哭了……” 刘梅哭着说道,赵刚的眼睛也热了。关昊准备五一结婚,就是常远和丁海几个私密朋友知道。快到五一了,却没有丝毫动静,丁海就给他打电话询问,他这才告诉了丁海,丁海当时就难过的哭了了。别说刘梅心疼关昊,就是他也心疼关昊,他来督城八年了,算上这次眼睛只湿过两次,都是为关昊湿的。他来督城时间不长,的确影响了包括赵刚在内的一大批人。他有着别人无法企及的站位,有着别人无法企及的优势,可是眼下也有着别人无法体会的痛苦和磨难。他承受的眼下可能是别人都无法承受的。这个含着金钥匙出生,在仕途上顺风顺水的年轻干部身上,聚集了人们过多的艳羡和嫉妒的目光,可是又有谁知道他有着人们所不知的痛楚和悲愁啊。 就在赵刚和刘梅为关昊神伤的时候,这只孤独的夜鹰此时正穿梭在高速路上。由于北京对大货车有着严格的限行时间,所以,这些货车都是昼伏夜出,夜晚的高速路就成了货车的天下。就是关昊这个驾车高手面对这些大货车都心生畏惧,可想而知那天夜晚她驾着这辆奥迪该是多么的胆战心惊。 驶入市区后,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到了罗荣家,由于他原来的出入证件没有更新,所以被武警拦下,登记后才被容许进去。来到罗荣家的门前,他有些纳闷,这套房子罗婷居然还在这里住着。 罗婷出院的消息还是有一次回家时爸爸告诉他的。但是他太忙了,都没想起给她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其实他潜意识里也不想打这个电话。 按下了门铃,苏姨出来开门,借着灯光,苏姨看出是关昊,惊喜地说:“小关,你来了!” “苏姨好,婷婷在家吧?” 苏姨往里看看说道:“她,在。”犹豫了一下,把门打开。刚到院里就听到了罗婷和一个男人的说笑声。 关昊放慢了脚步,说道:“有客人?” 苏姨说:“是婷婷的同学,进去吧。” 苏姨给关昊开门,关昊看到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罗婷坐在轮椅上,两人谈笑正酣。 罗婷看见他的一霎那,显然有些不适应,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手里捏着一颗鲜艳欲滴的樱桃,正在准备往嘴里放,见他进来了就停在了嘴边。 关昊倒是很大方,他进来后,说道:“哦,有客人?” 那个男人就站了起来,冲他点头微笑。 罗婷放下手里的樱桃,说到:“市长大人今天怎么这么闲呀?肯到陋室来做客?” 关昊听出了她的阴阳怪气,没接她的话茬,握了一下那个男人伸过来的手,说道:“但愿没打扰你们。” 那个男人连连说道:“哪里、哪里。” 罗婷听他这么说,就收敛了一些,介绍到:“这是我的同学郝志立,这是我的前夫关昊。” 郝志立一听,知道自己不便在这里呆下去了,其实关昊一进门郝志立就已经猜出八九分了。他站起来说道:“你们聊,我该告辞了。”说着就往外走,苏姨送他出门。 罗婷收回了目光,继续吃着果盘里的樱桃,根本不理会关昊。 关昊说道:“恢复的怎么样吗?” “就那样呗,反正也残了,还能怎么样?”罗婷说着,把自己手里的一颗樱桃丢在果盘里,忽然盯着关昊问道:“我恢复的好与不好你关心过吗?恐怕你的心都让那个小妖精占去了?你们怎么没结婚呀?我还等着参加婚礼大典呢?怎么没有声息了?” “婷婷——”苏姨送郝志立回来,厉声喝住了她。但罗婷根本没往心里去,就又说道:“新娘呢?是不是又攀上了别的高枝跟人跑了?” 关昊压住心里的怒火,说道:“我不知你为什么心里充满了怨恨,但是我请求你,说话别那么刻薄,她没有妨碍到你的任何利益。” “谁说她没妨碍我了?她抢走了你就是最大的妨碍。”罗婷的脑海里显现出火车站他们相拥的那一幕,那时爸爸的尸骨未寒他们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还说什么没有妨碍到她? 关昊感觉罗婷现在真是无可就药,拿着不是当理说。他不想跟她纠缠这个问题,就说道:“我来不是跟你吵架来的,我是有事来问你。你最后一次给她打电话是什么事?” 罗婷一愣,随后尴尬地说道:“她没跟你说是什么事吗?” “没有,她要是说了我就不来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