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只酒杯碰在一起,各自喝了一大口。 寇京海擦擦嘴说道:“还真别说,当着外人我不说假话,尽管我坚信自己的能力,但是毕竟是不正当上位,的确想听听别人的意见,听不到时心里真的没底。这一点彭长宜无条件的配合了我。” 王家栋说:“贱气。” 江帆哈哈大笑,寇京海和彭长宜也笑了。 江帆戴上两只薄膜手套后又摘下了,说道:“还是用手吧,这样原生态。”说着,把手套放一边,就捏起一块乳鸽,咬了一口,咂着滋味,跟王家栋说道:“您先尝尝,的确不错。” 王家栋也加过一块,尝了一口后,说道:“不错,不错,没白跑这么远。” 寇京海一听两位领导说不错,心里这才踏实了。其实,寇京海是个外粗内细之人,无论是从彭长宜的提醒和钟鸣义秘书透露的消息来看,这个新任市委书记都是一个务虚的书记。 他审时度势,认为自己比不过彭长宜,彭长宜背后有个校长在时刻校正他,他也比不过黄金,本来他就是半路“反水”,是在范卫东手下不吃香才转而投靠在王家栋门下的,如果机遇相同的情况下,他是竞争不过彭长宜他们的,毕竟他们是嫡系。彭长宜三十多岁就已经是正科了,他四十出头了,还是副科。 所以,在跟彭长宜、姚斌和黄金的接触中,他是有自卑心理的,也从未放弃过仰望星空的机会,钟鸣义来了,他隐约感到这个新书记要在亢州建立自己的势力范围,就必须扶持起自己的力量,所以这段上班非常小心,去工地的次数勤了,跟焦太强他们打牌的次数少了,机会从来都青睐有准备的人,要说那一跟头有身体原因,但也的确有自己心理的原因,这个只有他自己懂,跟别人是无法说清的。 尽管彭长宜经常拿这个跟头说事,不得不承认,他有时候说的很在理。有一次彭长宜把他说急了,寇京海争辩说:感情你有校长呵护,我什么都没有,还不玩点新花招,博得领导的眼球?彭长宜当时笑着说:你还别拿实话当瞎话说。寇京海说:我从不掩饰自己的实话,当年我说周林是贫困县的小破县长,怎么样?你看他那做派,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家主儿。所以,不管怎么样,王家栋说的那句话最实在,能抓住老鼠的猫就是能猫。 “的确是美味,京海,我敬你。”江帆打断了寇京海的瞬间联想。 寇京海赶忙站起身,说道:“只要领导们喜欢这口儿,我就踏实了。” 王家栋吃完一块乳鸽说:“我现在终于明白江市长说为什么香味闻不到臭味也闻不到了,原来所有的香味都浸到了肉里,没有一定时间的腌制是达不到这种境界的。” 江帆边吃边回味,说道:“的确如此,您嚼嚼那小骨头,里面都是滋味,的确有一套。” 彭长宜说:“俗话说,鸡吃骨头鱼吃刺。让我说,这小乳鸽的骨头是最好吃的。” 寇京海看着他们笑了,说道:“是不是该喝口酒了?” 王家栋说:“你们喝,我吃。” 他根本就不理酒的茬,彭长宜看了一眼寇京海,说道:“要不,咱俩也吃?” 寇京海笑了,起身出去了,他跟服务员又要了两只乳鸽,手里拿着一沓餐巾纸,每人发了几张,江帆擦擦手,端起酒杯,说道:“来,咱们共同敬王书记。” 王家栋扑哧就乐了,端起酒杯,说道:“别,先敬京海吧,刚才是你提议祝贺他,眼下这杯就当我提议。” 寇京海赶忙双手捂着自己的脸说:“别寒碜我了。”说完,站起身,跟大家碰完后干了一大口。然后说道:“说真的,我从来都没想过这招也能当官。完全是歪打正着,你们想,大热的天,我又蹲了半天了,这冷不丁的一起来,头晕眼黑太正常了,结果,一不留神还成先进了,报纸表彰电视台报道。前两天报社又找我要采访我,让我一顿臭卷,把他们骂回去了。” “哦,你怎么说?”彭长宜问道。 “我说,你们有事干没事干,没事干挠南墙去,别来烦我,还没完没了了!”寇京海又说:“人家都是凭本事上位,就我凭着一个跟头上位,好歹我也七尺大老爷们,再总这么宣传我还在这地方这么混?” 彭长宜认真地说:“习惯就行了。” 江帆和王家栋都不由地笑了。 彭长宜忽然想起丁一托他的事,就跟王书记说:“对了王书记,跟您打听一个人,您知道邹子介吗?” “知道,是你们北城区的。怎么了?”王家栋说。 “呵呵,不怎么,电视台要采访他。” “他是农业局的干部,当过副局长,后来就停薪留职,专业搞育种,很少在家,这个人都快被人们遗忘了,你一提我才想起有这么个人。” 江帆看了一眼彭长宜,说道:“我去省里开会,听农业厅的人说起过他,这人在家吗?” “在。”彭长宜说。 昨天晚上,江帆给丁一打电话,丁一就跟他说要准备毕业作品,想回来采访邹子介,当时江帆就肯定了她的想法,因为在我国,除去那些拿着国家经费的人,在育种界,活跃着十多个像邹子介这样自费育种专家,并且很有成就。邹子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