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时受江帆的影响,他已经预测到了基金会的今天,所以每次会议记录姚平都是这样做的。即便不是她做记录,也在装订文件的时候,她多复印出一份。 彭长宜说:“这些东西在哪儿?” “就是我包里,我随身带着呢。” 彭长宜说道:“这样,你放下电话,等会儿。”他用手捂着话筒,跟温阳说道:“上午安排什么事了吗?” 温阳说:“下午有个会,刚才人防办宋向前来电话,问您跟锦安的玉琼经理联系了没有;还有,文保所方所长说如果您有时间,他就过来,跟您汇报申报文化旅游名城的事,刚才就打电话问您有没有时间?” 文保所所长方东,如今已是文化旅游局的副局长兼文保所所长,彭长宜当上副市长后,从高铁燕手里接过了文教卫生这块工作,今年由于钟鸣义又让他分管兴办实体经济这项工作,也是今年市委和市政府的中心工作。 自从分管了这项中心工作,对于自己正当分管的工作倒是过问的少了,不过,文教卫生也是相对比较省心的工作,按私下流行的说法叫“不怎么吃草料”的工作。 彭长宜是个今天有事就今天必须干完的人,他迟疑了一下,手从话筒处拿开,说道:“小姚,你在大门口等着,一会老顾去接你,你们找个饭店等我,我还有点事,处理完了就去找你们。” 姚平想了想,说道:“那好吧。” 放下电话,彭长宜看着温阳,就说道:“这样,你跟老顾去帮我招待个小朋友,是我在北城时的小同事,叫姚平,你们找个清静一点的地方,等我处理完事后再去找你们。” 温阳说:“那您上午要是有事呢?” “上午什么都不干了,就干这两件事,你一会给方东打电话,让他过来,我马上跟玉琼联系。” 彭长宜拿起电话,他想给玉琼打电话,想了想又放下,出来就上了三楼,他想起刚有意思要做这个项目时,江帆让他跟钟鸣义说一下。 钟鸣义听了他的汇报,尤其是听了他说由人防办和金盾公司共同做这事的时候,钟鸣义眼睛一楞子,说道:“有金盾什么事?” 彭长宜说:“人防办一不能取执照,二银行不给贷款,没有抵押物,跟金盾公司合作后,这些就不是问题了。” 彭长宜当时还记得钟鸣义看他的眼神就有些异样,那目光分明带着对彭长宜很深的成见。 对于他这种目光,彭长宜早就习以为常,钟鸣义自从来了那天起,就把所有的干部在心里划线排队了,怎奈,樊文良在亢州经营多年,几乎所有的科技干部都有樊文良和王家栋的烙印。 他有意识的排挤跟樊文良走关系密切的干部,但是没办法,太多了,只能是谁转向转得快,谁靠他靠得紧,他看着谁就顺眼一些,比如朱国庆。 像彭长宜这样的,属于永远都不可能争取的力量,所有,成见是先天的,即便他工作再努力,也是无法纳入到钟鸣义的法眼的。 所以,在钟鸣义眼里,彭长宜副市长就算到头了,最起码在他当书记期间,他不会有发展。 可是钟鸣义没有想到的是,彭长宜这个项目,居然和翟炳德又关,那个女老板是翟炳德的同乡,钟鸣义是个唯马首是瞻的人,因为扯上了翟炳德,他也就只能由着彭长宜去干了。 这也是彭长宜的聪明之处,他适时地抛出玉琼和翟炳德是同乡这张牌后,钟鸣义当时就说了一句话,彭长宜现在还记得清:难怪锦安市委市政府的客饭都从招待所转移到了生态美食城,原来是这样…… 其实钟鸣义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对翟炳德抱怨的心态说的,他还记得上次去锦安见都周林时,跟周林说了任小亮和彭长宜竞争副市长的事。 当时周林特深沉地说道:翟书记不会再让亢州形成铁板一块了,因为有了樊文良的教训,其实,下级永远都是上级的一个棋子,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而作为下级,永远都是被动接受的,永远都没有选择玩法的权力。 从彭长宜和任小亮竞争这件事上,他就看出了翟炳德的用意,他是不能让王家栋痛快,也不能让他钟鸣义痛快,甚至有的时候还不能让江帆痛快。 不过怨就怨任小亮自己不争气,本来办公室主任都板上钉钉的事了,却被人举报出来包养俄罗斯小姐的丑事,如果不是钟鸣义力保,说不定任小亮这次就栽到底了,好在任小亮为了保住官位舍得下本钱,不然他就会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了。 所以钟鸣义也看出来了,亢州,谁来了都不好干,有王家栋在一天,樊文良的余毒就存在一天。 彭长宜现在就想,还是江帆聪明,当时他特地暗示自己,将这个项目跟钟鸣义汇报一下,看来,江帆比任何人都了解钟鸣义。果然,钟鸣义对生态美食城项目没有再说什么。 彭长宜敲了敲了两下书记的门,进去后他愣了一下,王家栋在里面,就见屋子里还坐着四个人,其中有两人穿着制服,彭长宜注意到,他们的袖标是海关的标志,钟鸣义正在看着桌上的证件,估计是来人向他出示的。 秘书小康站在旁边,见彭长宜进来了,钟鸣义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