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彭长宜不由地甩头暗笑自己的无聊。 由于几次彭长宜这个点来都看到邬友福在喝汤,就说道:“您每天早上就喝这么一小碗汤,不再弄个烧瓶或者两根油条什么的?” 邬友福笑了笑,说道:“多少年养成的习惯了,早上吃不下别的,只喝这一碗汤就够了,所有的营养和热量就都有了。” 彭长宜笑笑,心说,营养和热量能不够吗?早先的慈禧老佛爷也就这么两下子吧?他不知道,那些老革命们是否也有这样的待遇? 彭长宜甩了甩头,他不再对他的汤表示过多的好奇了,就说道:“昨天的开幕式严省长和新来的沙书记参加会了……” “沙书记?是新来的副书记沙舟吧?”邬友福拉下脸,没好气地说道:“姓什么不好,偏姓这个姓!” 彭长宜心想沙舟没有自己选择姓氏的权力吧? 又一琢磨,就琢磨出邬友福对这个姓不感冒的原因了,因为他姓沙,沙和“杀”同音,沙书记就等于是“杀书记”! 如果邬友福都这样不高兴,那么省委的祖书记呢?省委其他的副书记呢?下面各个厅级和县市级的正副书记们呢?每当人们礼貌称为沙书记的时候,从上到下的书记们会怎么想? 看来,哪任副书记都可以连“副”字省略,唯有这个沙副书记的“副”字是不能省略的,于是,他灵机一动,连忙改口说道: “是啊,不知沙副书记自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吗?” 邬友福一听,随即哈哈大笑,说道:“反正他要杀的是副书记,也不是书记,副书记有的是,‘杀’不完的。” 彭长宜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邬友福还挺宿命的。 邬友福问道:“锦安哪个领导去了?” “董兴市长带队,其实也就是一个成果展示,好多产品也很牵强,指望着弄这么一个会就能怎样也说不好。” “呵呵,形式主义,劳民伤财,顶不了多大用,但是上边说让参展就得参展,阆诸人高兴,办这个展览会只有他们是受益者。” 彭长宜笑了,说道:“呵呵,是啊。” 邬友福将保温桶拿到了里屋,然后漱口后就出来了,重新坐在气派的大班台后面,说道:“你回来的正好,北京的郄允才要来。” 彭长宜故作吃惊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昨天我们研究了一下接待方案,既然你赶回来了我跟你磨叨磨叨,一会咱们再开个小会。” 彭长宜点点头。 于是,邬友福就将如何接待郄允才的细节跟他说了一遍。 彭长宜注意到,这个接待方案安排的很细密,涉及到了安全保卫、走访路线、饮食卫生、就餐计划、宾馆接待、时间安排、每天的陪同人员等等。 他还特别申明,要杜绝不明真相的人靠近老首长,防止上访闹事,如果首长想见什么人的话,必须上报市委,要进行专门安排,决不能借机向首长提出什么要求,要严格实行一把手负责制,要实行层层分管,谁出问题谁负责,总之,老首长既是高级领导,又是三源的亲人,既是来三源视察工作,也是回家看看,对于三源来说,既是一项迎接亲人回来,又是一项政治任务,所以,全程的接待工作,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切不可节外生枝。 彭长宜听着,感觉就像要接待国家领导人那样,也难怪,郄允才的多重身份决定了三源会兴师动众地接待他。三源,穷乡僻壤,能来个部级领导,实属不易,何况这里还有张明秀省亲的意味。 彭长宜问道:“老首长经常来三源吗?” 邬友福说:“来过一次,有十年了。” “哦?就一次?”这点让彭长宜感到有点吃惊。 “那一次还是他陪着国家有关部门来三源调研来的,后来又邀请了不下八百次了,都没有成行,要说这次他来还是你给招来的呢!” 因为提前齐祥跟自己说了个中原因,所以彭长宜故意吃惊地说道:“怎么是我给招来的?我都不认识他。” “与其说是来视察,还不如说是来兴师问罪呢?” “为什么?”彭长宜反问道。 邬友福说:“不知道他从哪个渠道听说,咱们要搞红色旅游,而且要建革命历史博物馆,就给我打电话,说这么大的动静他怎么不知道,而且还是从别的渠道听说的,谁都知道他跟三源的关系,这下弄得他有些没有面子。” 彭长宜笑了,说道:“呵呵,咱们给他发信了呀?” “这个他当然没说,你先去拜访的别人,没去拜访他,他生气了。要说这位老首长,的确没少帮咱们县,是咱们三源的保护神,所以这次你可要小心点,他说什么你都别跟他顶嘴。” 彭长宜心想,自己又没招惹他,凭什么他要说自己?再有了,听邬友福的口气,肯定是把自己卖出去了,好在他跟这个郄允才没有任何的关系,不存在不尊敬老革命的意思,彭长宜转念又一想,邬友福如果装作不知情,往自己身上推,可能这样郄允才才不会真的生气。 想到这里,他嘴一勾,坏坏地说:“没事,您到时就往我身上推,因为我不知情,是我自作主张先拜访的窦老,这样,他就不会生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