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御赐玉佩在此,见之如见陛下,我看谁敢放肆!”天佑府门口,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预备拿人的衙役们纷纷愣住,转身循着声音望去,却见一身着月白圆领袍的翩翩少年立于天佑府门前,右手高举一块玉佩,正紧盯着大堂之内的天佑府尹。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天佑府尹在瞧见玉佩之后怔愣半晌,立即双腿发软地一撩衣袍跪在了地上,衙役见天佑府尹都跪了,那人手中拿着的定然是真的没错了,一瞬间,原本还在升堂的天佑府瞬间全都跪在了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瓷宁勾了勾嘴角,自府门外一步一步踱了进去,顺手将仍旧跪着的凤珏给拉了起来,天佑府尹心下转了几个来回,这手上拿着皇帝陛下御赐玉佩的只有一人,除了将军府的大小姐云瓷宁还能有谁? 可她现在怎么出现在这里?莫非她也知道了这些事情?七殿下与四殿下之间不对盘天佑府尹不是不清楚,如若云瓷宁当真是七殿下派来的,那这事情可就难办了。 思及此,天佑府尹忙换上一脸狗腿地笑,想试探试探云瓷宁:“不知云姑娘今日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云瓷宁径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习惯性地翘起二郎腿,直到看见凤珏那两片黑色的镜片对准自己时,才连忙正襟危坐,轻咳了一声,“没指教本姑娘不能来啊?” “能是能……只是,下官这不是正在办案嘛,您老要不先回避一下……” “你说谁老呢?”云瓷宁双眼一瞪,翻了个白眼,双手叉腰,逼问道。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的天佑府尹连连道歉,“下官嘴笨,一时口误,一时口误而已。” “好啊。”云瓷宁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清脆的声音听的天佑府尹心头一跳一跳的,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日运势不善,偷偷用衣袖抹了一把汗,听云瓷宁继续往下说,“你不是要办案嘛,继续办。本姑娘听说你要把他们拖出去打四十大板,快打呀。” 云瓷宁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却让以为她是来救场的天佑府尹感到莫名其妙,本能地觉得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大坑,云瓷宁现在正等着他跳呢!天佑府尹眨了眨一双如豆的眼,谄笑道:“不不不,下官方才只是在气头上才这般说的,下官这就去好好审案。” “证据都被你毁了,还审什么案?”凤珏走近书案,指了指上头被天佑府尹撕碎的纸屑,问道。 天佑府尹瞪了他一眼,“那是本官撕碎的吗?分明是他!”说罢,一根手指指向温与卿,“他自己情绪激动,在回本官话时,不仅没有回答清楚,还冲上来要挟本官,把证据都连带着毁了。云姑娘,你说这让本官如何办案呐,他们俩分明是在扰乱公堂。” “我扰乱公堂?”凤珏低了低头,鼻梁上的眼镜顺势滑了下来,一双桃花眼笑眯眯地盯着天佑府尹,“你再说一遍?” 本想滔滔不绝把这件事糊弄过去的天佑府尹在看清楚自己面前站着的人是凤珏时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云瓷宁来了就能让他心如死灰,再加一个凤珏,简直要让他灰飞烟灭啊! 双腿一软,“咚”的便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半晌才叩了个头:“下官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没瞧出堂下是七殿下,七殿下千岁……七殿下千岁!” 现在的天佑府尹只想狠狠地抽自己一嘴巴子,他刚刚都说了什么?啊? “本官来亲自教他跪!” 七殿下给他亲自跪下了,已经不是什么减不减寿的问题,这是掉脑袋的问题啊!为了保住这条小命,天佑府尹只能不停地以头抢地,连呼千岁,“求殿下饶了下官这条小命吧……” “要把本王拖出去重大四十大板,一板子都不能少。”凤珏摸摸下巴,学着天佑府尹方才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一旁看着天佑府尹态度转变如此快的温与卿忍俊不禁,和云瓷宁一起坐着嗑瓜子看好戏。 天佑府尹上前抓住凤珏的裤管忙摇头,“下官嘴笨,下官不是那个意思……下官掌嘴,掌嘴!”说着,便自个儿扇了自己一巴掌,清亮的巴掌声响彻大厅,周围的衙役都不约而同的吞了吞口水。 “师爷,你要去哪儿呀?”云瓷宁“呸”的吐出一个瓜子皮,看着想要从后门溜走的师爷,抖了抖腿问道。 被抓了个现行的师爷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在下……” “这是怎么回事,天佑府今日竟这般热闹,倒教本王有些惊讶了。”原本云瓷宁以为今日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定然能办好的,谁曾想在这个关键时刻,半路竟然又杀出个程咬金来! 第一个程咬金是拿着玉佩的云瓷宁,这第二个程咬金便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四殿下凤允了。 此时的凤允,正一手负于身后立在天佑府门前,今日下早朝何远遇见凤珏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料想凤珏定然将东西半路截胡,便跑去四王府通风报信去了。 凤允一路跟着凤珏的马车,谁曾想竟让他看到这样一出好戏。 他可真是有一个好七弟呀,为民请命,不惜跪在天佑府尹面前。 轻笑一声,下了台阶,三月的风还有些凉,此刻的凤允着一身玄色斗篷,缓缓踱进府内,“本王下朝后随意在街上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