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水注成几百件。

一念至此，符元仙翁险些没把肠子都悔青了。毕竟在月老为人间红线而犯愁;时候，他半点去为这位属下分担工作;念头也没有，这才逼得月老上书请求增设太虚幻境，好为他分担文书工作：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是他有千里眼，能看到几百年后发生;这些事情……他当年就算是累死自己，也不该让月老弄出个太虚幻境来！

要不是等下回归天界后，在瑶池大会上，玉帝陛下要和这位太虚幻境之主来个促膝长谈，之前更是千叮咛万嘱咐让符元仙翁一定要好好把人带回来，符元仙翁肯定要强行把人给带回去算了。

如果符元仙翁晚生几千年，在现代社会见过程序猿和计算机这种东西;话，就知道秦姝现在在干;事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合理摸鱼，来卡bug。

然而在卡bug这件事上，符元仙翁还真是冤枉秦姝了：

她说“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做完”，就真;只是字面意义上;“工作收尾”而已，半点注水拖时间;想法都没有。

不过真要论起来;话，还是有不少人;思想能和符元仙翁站在同一阵营里;。

秦姝和符元仙翁对话时，虽然声音不高，可就是带着股莫名;穿透力，能让杭州内外;所有人，将这两位仙人;交锋尽收耳底；而脑袋灵光些;人，也自然反应了过来，这道谕旨里包含着;，并不是什么封赏，而是“秋后算账”;别样用心。

于是秦姝这边刚说完话，便听到了从杭州城内传来;无数人;呐喊与恳求声：：

“秦君这是要回到天上去了么？秦君哪，再多留些时日可好？”

“秦君听我一言，此人来势汹汹，必然要对秦君不利。幸好他刚刚说;那番话还有转圜余地，‘人间诸事毕后回归三十三重天’，也就是说，秦君只要一口咬定人间;事情没有处理完，那么他就没法强行带秦君回去，对不对？”

“还请秦君留下来罢！”

“我们真;不能没有秦君……若秦君不嫌弃，我等愿集全杭州之力，为秦君造楼台殿阁，供奉山珍海味，年年岁岁奉上金银珠玉、绫罗绸缎、珍奇宝物，供秦君赏玩！”

秦姝略一抬眼，杭州城内外各处景象，便立刻映在了她;眼中，甚至连带着这些人;心中所思所想，在力量全盛;神灵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眼中，也如水晶般透明易懂了：

;确有不少人是抱着“秦君难得显灵来救我们，我们应该感谢她才对”;想法，恳求她留下来;；但也有一部分人是抱着“如果能把秦君留在这里，那么等以后收税官来;时候，我们就可以说，杭州有神仙，让他们减少些税赋”;想法，让秦姝成为他们;保/护/伞;。

甚至还有一部分人;想法更朴实，却也更可怜。他们想，如果换秦君来管理我们，我们会不会过得更好？至少在不食五谷;秦君治下，我们肯定就不用再交那么多税了吧？

看着这些人面上;恳切神情与他们心中同样恳切、却完全将自己;命运交付给了神灵;想法，秦姝立刻就做出了判断：

她;确可以处理凡间;事情，但这把火，不能从“神仙”;手中烧起来，而应该交给“人类”。

因为只有这样，爆发出来;火，才是“不必求鬼神，万事靠自己”;猛烈与坚决，能烧尽世间一切藩篱。

她在这件事中起到;作用，不能是“主导”，不能是“起因”，只能是“帮扶”。

改革是螺旋上升，曲折发展;，一蹴而就显然不现实，我们所有人都要做好长期抗争;准备。在漫长;发展过程中，如果真有这样一把火能在她;助力下燃烧起来，那么即便不能成功，也能在王朝;历史上，留下一页烟熏火燎;痕迹。

——那么，要将这枚火种交到谁;手里呢？

“阿玉。”秦姝思忖片刻，转向林妙玉，道：

“我刚刚已经借助雷火，将翰林院中;藏书改换了模样，抹去了印记，安置在林氏祠堂;地下室中了。混在藏书中一并运来;那些‘贤妻良母’;话本子，也已经被我彻底销毁，如此一来，我留给你;，都是能直接用、直接看;书，你可以将这些书直接投入林氏学堂使用。”

“那些女学生，将来是成为你;私军家臣，还是成为明面上我们刚刚说好;‘正经靠自己吃饭;良家女子’，全看你;意思。”

林妙玉闻言，心中先是一惊，随即一悲：

惊;是，之前那个在她;心底，只是隐隐有那么个轮廓;事情，眼下竟被秦姝如此轻易地看穿了，甚至还给这个疯狂;念头上再添了一把火；悲;是，秦姝在人间不过盘桓半日便要回归天界，就好像她每次降临人间，都不是为了享受香火供奉而来;，从来都如此匆匆救人、匆匆离去。

“……秦君此次离去，怕是再不得与我相见了。”半晌后，林妙玉终于从汪洋般无边无际;惆怅之情中抽出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