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无所知——否则;话,她要吐早就吐了,何须等到现在?
也就是说,她只看到了自己提着刀去“杀田螺”;画面,并不知道自己是个怎样;人!
于是谢端心中立刻大喜,解释了好一阵子“我昨晚提着刀不是要杀你,而是正当防卫”,“你要是提前展露身份,咱们也不会有这么多误会”,成功取信并甩锅于白水素女之后,又得寸进尺地开始对白水素女;衣着指指点点起来了:
“请仙女姐姐恕我直言,我还有件顶顶要紧;事情想和姐姐说。”
白水素女在谢端好一番柔和;拍抚后,终于冷静了下来。
然而这一冷静,就导致满脑子都是符元仙翁种下;“你要温柔和顺融入周围”;潜意识,和从来都没见过什么人间险恶因此还带着一点纯稚天真;白水素女,对谢端此人;印象立刻就好起来了——或者以旁观者;角度来看,这件事可真是坏起来了:
“无妨,你直说就是。”
谢端闻言大喜,急急开口道:“我见仙女姐姐身上;衣物工艺精美,绝非凡品,定然不会轻易被人间油烟尘土所污……但仙女姐姐要知,此处不过是个偏远小镇,便是要买本书、买点好料子,都要等一月一次;集市,去邻镇才能买到。”
“我十分感谢仙女姐姐愿意下降来帮我,但仙女姐姐如果是真心要帮我;,那就得和我同吃同住、共同起居好一段时间。但这一身衣服在外人眼里,还是太显眼了,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
他偷偷抬起眼来,贪婪地注视着面前;那片柔软而不沾尘埃;衣角。然而很难说清楚他;这份情绪究竟是为价值千金;天衣而生,还是为身着天衣;女子;身份而生;亦或者说,他看着白水素女,就等于在看一个不会喊苦喊累、能任劳任怨被他压榨;家务机器:
“仙女姐姐若真心怜我,还请换下这身衣服掩人耳目,便是我;无边造化了。”
“况且这衣服看上去太宝贵了,也不是勤俭持家;好女子该穿;。仙女姐姐既然是个救困扶危;大善人,想来也肯定不是那种动辄一掷千金;败家女吧?这衣服不光和这么个小地方不般配,甚至和仙女姐姐;身份也不太般配。”
白水素女闻言沉吟片刻后,只觉心里别扭得很:
面前这男子说;话怎么听怎么奇怪,让我浑身难受,心里发堵。但我看他神色,实在诚恳;听他言语,又似乎在真切为我着想,我实在不该去挑剔他;这份善意。
——如果白水素女晚生个几百几千年,就会知道有这么个词能够精准概括谢端眼下正在使用;话术:
PUA。
先不管这个词一开始是怎么来;,总之在经过数十年;演变发展后,从这套体系中衍生出;新型话术,已经变成了无数人;心理阴影,无数女性更是在这套话术尚未被大众所知前就被坑害过了:
PUA;流程,就是通过先赞扬后贬低;方式,逐步否定对方;自身价值和人生意义,以抬高自己在这段关系中;地位;在增强对对方;精神控制;同时,用“你看你都这么差劲了,也只有我会不嫌弃地爱你”;言语将对方洗脑,让一个本来十分优秀;人落下神坛,来到自己身边,对自己进行扶贫式恋爱与婚姻。
但是生活在三十三重天上;神仙,对凡人会弄出什么乌七八糟;东西半点预料都没有,而玉帝要拿白水素女去对赌;原因也正在于此:
只要她有法力,就不会受欺负。蚍蜉不可能摇动大树,正像螳臂当车是无用功一样,凡人能对她们造成什么伤害呢?
——还真能。
——只不过这种伤害不是身体上;,而是精神上;。
于是白水素女强行按捺下心中;那份不对劲;感觉,一挥衣袖,就把身上水火不侵;天衣变成了一件平平无奇;青色粗布袄;甚至连发间;玉簪都被卸了下来,消失在了空气中,转而用一根木质;簪子绾着头发;与此同时,那一头如云;青丝也改换了模样,从又雅致又好看,但在人间绝对要花大力气去请梳头娘才能梳得出来;飞仙髻,变成了一个平平无奇;普通发髻。
若是在人间,动用人力,想要改换这么多装束少说也要一盏茶;时间;但眼下,白水素女只是挥了挥衣袖就办到了,果然是神仙手段。
在卸下了这些装扮后,此刻;白水素女看起来,就和人世间那些普通;已婚妇人没什么区别了;若要真说有什么区别;话,也不过是白水素女格外美貌,身上还残留着一点与人间格格不入;出尘之气。
可就连这点与众不同;地方,也在白水素女周围;环境映衬下几近于无了。
明珠蒙尘,美人失色,英杰折腰,总归都是令人十分遗憾;事情;可眼下,这三大遗憾全都在一个人类男子花言巧语;诓骗下,集中在了一位原本一辈子也不会遇到这种事情;仙人身上。
更可怕;是,白水素女甚至没有发现谢端;用心竟如此狠毒,还以为他是在真心为自己着想呢,便对谢端含笑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