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本领的沽名钓誉之辈,然后将我赶出京城,等到时候,我可就惹上大/麻烦了。”
“灵感”这种事,往往会发生在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中,而只有最细心、最聪明的人,才能捕捉到这一点转瞬即逝的微末灵光——
就好比谢爱莲。
在脱口而出这番话后,她的脑海中立刻就成型了一个计划,一个在她看来一石三鸟、在秦姝的设计下步步筹谋“水到渠成”的计划:
哎,等等,既然这样的话,我为什么不给秦君一个“西席”的身份,让她跟着我和阿玉进京去呢?
这样一来,我既能保护她的安全,让她能够藏身在离皇宫最近的谢家,借助龙气隐藏自身;同时“西席”的这个身份,可比什么养女比什么救命恩人之女都要高一层,因为谢家从来都尊重饱学之士,以“西席”的身份入府,肯定能够得到大家的尊重。
除此之外,因为秦君是从天上来的神仙人物,所以她没准还真的可以当我的老师,教我一些天界的算数的法子;要是她不擅长算数,不能教我,那家里不是还有个阿玉嘛,无非就是将教学内容从“明算”变成“人情往来”,教教阿玉等回去后怎么和同僚相处也好……这可太妙了,我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说真的,幸好谢爱莲不是三十三重天上的人,对秦姝的名声一无所知,否则的话,她肯定说不出“让秦君教我女儿人情往来”这句话,连想都不敢多想:
众所周知,秦君的人情往来一共只有两件事,抓捕坏人和上门算账。
不管和她有哪种往来,看样子都不会很乐观啊!!!
对秦姝“凶名在外”的状态一无所知的谢爱莲,越想越觉得自己帮柔弱无助、身受重伤、急需藏身和休养的秦姝找到了个好去处,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不知秦君愿不愿意以西席的身份入我谢家暂住?只要秦君在谢家扎下根来,便绝对安全了,便是陛下来抄家,以谢家的人脉和面子,也能缓和片刻。”
“人间的尊驾都挡得,天上的追兵怎么就挡不得?我虽是谢家旁支的女儿,算不上什么真正的名门千金,但即便如此,我在谢家里,还是有个自己的小院子的。”
“若秦君不嫌委屈,在这小院子里待到明年开考,我若在明算科中一举夺魁,就能搬出来立女户,自己住,到时候再选个独门独栋的深进院子,开个后门和地窖,设奇门八卦阻拦,到时候便是追兵来了,也得在这儿晕头转向好一会!”
她说完这番话后,想了想,又赶忙补充道:“至于月钱也不会亏待秦君的,我想想……你随便捡些有用的东西,教给我和阿玉就行,每月五两银子,包吃住,如何?我在京城里还是有些店铺和庄子的,反正肯定不会亏待秦君就是了。”
秦姝闻言,颔首一笑,洒脱道:“既如此,我便却之不恭了。”
谢爱莲闻言,立刻便从包裹里找出纸笔,准备写雇佣文书;然而她刚一落笔,就看见在这两人谈话时,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的秦慕玉两眼放光地凑了上来,欢喜开口道:
“母亲有所不知,秦君的本领在整个三十三重天上都相当有名,如果真能拜在秦君门下,我等定然受益无穷。《白蛇传》的故事母亲听过吗?对对对,就那个,那都是真的,白姊和青青两人就是在经过了秦君的点化后修成正果的!”
谢爱莲虽然对秦姝的本领没什么印象,但是在带着记忆本体下凡的秦慕玉来看,她们母女二人这次可真是捡到宝了,于是她一边拼命解说《白蛇传》——解说的精彩程度直接拿去登台说书都没问题,一边大力赞扬谢爱莲的慧眼识珠:
“果然我今晚的感觉没错,秦君这是给我们带大造化来了,母亲可真是厉害啊,竟能说得秦君愿意留下来!如果秦君真的愿意指导我们的话,什么榜眼什么探花,这种名次我都看不上了,咱们直接搞个‘一门双状元’的佳话来!”
谢爱莲:……???不是,等等,我只是想保护她再顺便捡个漏而已,随便从她那里学点什么东西都行,可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捡漏捡大发了啊?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谢爱莲从一开始就没有帮助秦姝的意思,那她也捡不到这个漏,所谓善有善报,便是如此了。
在人类社会的正常礼节中,说着托付话语的时候,家长们十有八/九会给孩子加上些乱七八糟的形容词,比如说犬子、小女、不成器的家伙,就好像如果不把自家的孩子贬得一无是处,他们就不会正常说话似的。
然而谢爱莲却和这些人不一样。亦或者说,她一旦吃过了这种被小瞧、被拘束的苦,就绝对不想再让同样的境遇落在自己和女儿的身上。
于是她便揽衣下拜,在窗外疾驰而过的苍茫的夜色映照下,对端坐在加了棉花软垫的车内,脊背也依然能挺得笔直的玄衣女子毫不迟疑拜下,和秦慕玉一同对她行了三跪九叩的拜师礼:
“既如此,我便将我和女儿的学问,完全托付给秦君了。”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