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丝毫没有隐瞒，将穆人清关于霜之哀伤会腐蚀凡人心智的判断转达给袁承志。

“方便给我看一下你的剑吗？”

袁承志闪着幽幽蓝火的双眸，第一次露出迟疑之色。

“不放心的话，只触摸剑尖也可以。”

陈宇右手食中二指抚上骷髅雕饰长剑上面镌刻的符文。

嗡——

符文依次被点亮，长剑震荡出一声长鸣。

无数的呓语扑面而来，从四面八方钻进陈宇的脑海。

“死亡是最终的归宿……”

“来加入我们吧……”

“生命毫无意义，死亡是唯一的结局……”

“灵魂……我们要更多的灵魂……”

“原来如此，我懂了。”陈宇自顾自喃喃道。

所谓剑中魔灵，并不是指某一个存在，而是……

无数的冤魂！无数惨死于此剑的冤魂！

它们被魔剑吸收，成为伥鬼一般的存在。

然后以扭曲的精神力为魔剑提供源源不断的魔力。

魔剑越是杀戮，冤魂便越会堆积，精神污染越强，魔剑的威力也越见增强。

正反馈。

提着剑，耳边便有几千几万只苍蝇嗡嗡嗡在不断轰炸。

精神能正常就有鬼了。

眼看陈宇就要被无数亡灵的声音所淹没，眼神开始涣散。

他忽然用意念反问：“1000-7等于几？”

怨灵的声浪忽然被压下。

茫然。

须臾便有冤魂回应：“993……”

“很好。30万×60×60×24×365等于几？”

“……”冤魂们卡壳，那点可怜的内存不够用了。

陈宇步步紧逼：“请求出以下这条圆锥曲线的极值？”

冤魂：(っ?Д?)っ!!

“叮，时间到，换一题。请写出以下两个矩阵叉乘的结果？”

冤魂： (?Д?≡?Д?)

……

袁承志眸子里的幽火褪去，灰色的瞳仁从茫然中露出一丝清明。

“声音听不见了……你做了什么……”

陈宇左手迅速在空中构建一个魔法构型，啪地按在剑身之上。

长剑不断传来微微的颤抖，但是恼人的呓语通通消失殆尽。

“没什么，”陈宇淡淡解释，“只是觉得里面的家伙太闲了，叫它们做几道题而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袁承志冻结的思维渐渐活跃。

他终于理解自己原来被魔剑洗脑，一步一步泥足深陷的境况。

“谢谢你，陈宇……”

这货的脑子还是不大灵光，忘记了谁才是诱导自己走到这一步的始作俑者。

袁承志现在对霜之哀伤充满了忌惮和警惕，主动建议陈宇收下魔剑，将其封印。

【霜之哀伤：装备后冰系法术和死灵法术效果+100%。能为持有者提供无尽的魔法能量，但是作为代价，剑中的魔灵将永不停歇地影响持有者的思维，直到将其同化。】

陈宇将魔剑握在手中，感受其性状和能力。

一般。对他没有太大的意义。

他问：“失去此剑以后，你将失去强大的魔力，蜕变为一只普通的巫妖。可以接受吗？”

袁承志毫不犹豫同意，“掌握不了的力量，再强大也没有用……只有强大的阁下才能压制此剑……如蒙不弃，请容许我投入到你的麾下……”

陈宇无可无不可地颔首。

“行吧，那我姑且客串呜喵王玩儿。这座冰冠堡垒还是由你帮我守着，太冷了住不惯。”

“对了，反正你已经不做人了，既不能吃饭又不能互动。那便帮我做研究。课题方向是更灵活的灵魂封印和转移。”

“比方说，将死者的灵魂移植到魔偶上。毕竟那玩意比骨头架子和腐肉容易维护多了。”

“伙计，时代变了。血肉苦弱。既然能装罐，就别惦记那破旧的碳基躯体了。”

袁承志死灰色的眼眸再次燃点起幽火。

“天马行空的想法……不愧是你……”

陈宇伸了个懒腰，招手。

“走，去结束城门口那场闹剧吧。”

白光闪过，他带着巫妖小弟消失在原地。

“好！一鼓作气，突破城门！”

大骑士浑身浴血，站在洞开城门口号令。

他带领的脚男们士气大振，嗷嗷叫着向城内的死灵部队冲锋。

层层叠叠的亡灵突然从中分开。

陈宇手持霜之哀伤，领着袁承志从容行来。

“差不多得了。”他说，“早说了我会出手。你们在瞎折腾什么。”

穆人清紧盯他手中的魔剑，忽然恍然大悟：

“是了。怪不得你这厮从不以本体示人，而用魔法分身行走。”

“其实你才是真正的巫妖王！使用魔法分身是害怕老夫发现你的死灵身份！”

“我的徒儿其实只是挡箭牌。真正躲在幕后主导一切的黑手，是你！陈宇！”

陈宇失笑，“卧槽这推理，无敌了。要说这橙装到我手里才3分钟，想来你是不信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