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药箱的存货比较少,他还买了不少家用药品备着,和那些五大三粗的组织成员相比,苏格兰的确多了很多耐心。
此时他也提出了至关重要的问题:“乱步你,有准备架秋千的工具吗?或者材料?”
乱步很纳闷:“需要准备材料吗?不是打个电话就会有人来安装的吗?”
他并不觉得在院子里架个秋千有什么难的,伏特加跟在他身边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打个电话,然后满足乱步所有的无理要求。
因为背后有琴酒的支持和属于阿斯蒂的小金库撑着。
乱步认为苏格兰完全可以做到和伏特加相同的事,毕竟公安的底子还是很雄厚的,又十分看重这次的卧底行动,估计也会尽全力满足苏格兰的要求。
但听到这话的苏格兰手指一抽,手里装着药品的袋子差点掉了。
“如果你说的是和家装公司下单的话,据我所知,没有预定最快也要三天后才能安装哦。”
苏格兰完全没有get到乱步这个要求的深意,作为零组织这一届最谨慎的那个,他会在卧底过程中尽量避免频繁和自己的上线接头。
而现在,他只是一个刚得到代号的底层组织人员,进组织的伪装身份是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亡命徒。
苏格兰当然不知道乱步会给他放水,只知道自己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暴露。
乱步跟着苏格兰进门,看着他收拾医药箱,还是不想放弃:“可我今天就想要唉。”
苏格兰叹了口气,说:“乱步,就算今天架好了,刷涂料上油漆,会有化学残留,没办法立刻用上的。”
先不说自己忙前忙后跑了几个药店回来连口水都没喝上,就说他要怎么徒手在院子里短时间架好秋千,这就是个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务。
早在回别墅的路上,苏格兰就切实体会到了乱步那天马行空的想法,说得好听叫思维跳脱,说得不好听叫任性妄为。
但乱步是谁,如果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达成目的,只要他想,没有他做不成的事。
除非底下的人不配合,或者执行命令出了差错,所以乱步更喜欢听话的下属。
想在院子里现场搭秋千还要架完即刻就能用上,只需要满足两个条件,一个是要有任劳任怨的苦力,另一个是要有立刻就能投入使用的足够的材料。
苦力已经有苏格兰了,材料的事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是拿不到。
乱步撑着脸颊指点:“街角第一家邻居刚刚经历过装修,肯定有剩余的材料,苏格兰,买过来我们就能架秋千了。”
虽然他说得很轻巧,但他知道那家的主人是个有钱的自大狂,向来用鼻孔看人不说,对所有人都一副很神气的样子,好像有几张钞票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一样。
想从这中人手里弄来材料,估计要被嘲讽,乱步才不想站在别人家门口被指着鼻子骂穷鬼,于是没有告诉苏格兰其中的隐情。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因为架个秋千就被迫和工作能力极差的日本警方打交道。
黑发青年笑眯眯地,藏起一双可能会透露出心虚的翠色眼眸,不让苏格兰看出些许端倪。
索性苏格兰是个很听话的下属。
整理好药箱的苏格兰听着乱步的分析无奈地叹了口气:“下不为例。”
乱步很满意地点头,在沙发上坐直,慢吞吞地招财猫式挥手:“早点回来哦。”
他已经等不及要看到院子里架起秋千了,从上次和君度橙酒去北海道度假,在孤儿院的院子里看到那个大型秋千开始。
乱步喜欢那个秋千,好像很久之间自己也曾经拥有过似的。
但他却不喜欢那里的氛围,每一个人都活得那么无力,像麻木的水草一样随波逐流,在冷漠的环境里整日怨怼。
那会让乱步想起自己少年时曾经四处碰壁的时光,社会仿佛成年人铺就编织的大网,让懵懂的少年在其中流离。
但他现在从网中挣扎出来了,即便他选择的是一条不为常人所接受的道路,手段同样并不那么光明,可已经足够了。
如果注定要有人为此牺牲,那选择别人才是最优解。
乱步在沙发上翘着脚,心情愉快地哼着不知名的西西里小调。
片刻后他起身走到院子里溜达了两圈,在院墙与柿子树的阴影之间来回跳跃。
一如乱步所料,苏格兰与他那亲和的外表相对应的,是宛如bug一样的社交能力。
在乱步第二十一次向门口张望时,苏格兰带着材料回来了。
几根铁管和麻绳背在身上,手里还拎着绑了几块木板的工具箱,脸上依旧是十分和善的笑容,好像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但乱步还是从苏格兰凌乱的衣衫,略微沾湿了的衣服,嘴角下撇十度的微笑,判断出了事情经过。
乱步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竟然是用这种方法解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