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解,那就干脆不纠结了,反正沈菡本来也没打算跟谁做朋友。
沈菡把这事扔到脑后,瞧瞧壶漏,已过戌正,便对紫芙她们道:“时候不早了,安置吧。你们也累了一天,待洗漱完就都下去歇着吧,今晚不用值夜了。”
“是。”
——
相比起东配殿的主仆和睦,丽景轩的气氛就紧张多了。
戴佳氏向来不喜欢觉禅氏,今日见她丢脸心里十分称意,一进门就忍不住讥讽道:“往日里只在街头巷口瞧见过那哈巴狗儿,不管见了谁都冲人摇尾巴,没承想这进了宫竟也能瞧见了!不过这尾巴摇地再欢,到底也就是个哈巴点子,讨不了好儿不说,反惹人厌烦!”
“你!”
觉禅氏的宫女内心不忿,想要发作,却被觉禅氏一把拉住。
觉禅氏面上丝毫不动,仍是一副温婉和煦的样子,只淡淡接了一句:“姐姐说的是。”
就带着宫女回自己屋了。
宫女进了屋子仍是气愤难抑:“格格也太好性儿了!您和她都是格格,凭什么由着她言语作践!”
觉禅氏仍是好声好气,不见一丝愤怒:“好了,不过几句闲言碎语,争这些意气有什么用?”
就算她和戴佳氏斗气斗赢了,难不成还能得什么好处不成?
既没有好处,费那劲做什么。
宫女被自己主子卸了劲,也没心气儿了。她家格格向来如此,性子绵软,让人踩到脸上都跟没事人一样。
可转头想起纳喇格格那副嘴脸,宫女心里又不舒服起来:“也是纳喇格格太过分了,格格好意敬她是抬举她!要不然这宫里哪还有给她脸面的?进宫这么多年还是个格格,听说皇上也早把她忘在脑后了,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得意的!”
连个托词都不找,一句“我不惯饮酒”就把格格拒了,生生让格格丢了好大的脸,她也不过出身包衣,凭什么?
觉禅氏心道,凭什么?
自然凭人家虽是包衣出身,家里父兄却都有官职,身后又有一整个家族的供养。
这样的依仗,是觉禅氏想都不敢想的。
这宫里除了那些普通汉女,大约没谁比她的出身更低了吧?
所以哪能怨人家看不上她呢?
要不是这张脸侥幸让皇上选中,觉禅氏都不敢想,自己要是被分到哪个犄角旮旯当差,会遭受什么样的作践……
与那些相比,如今这点子冷言冷语又算得了什么呢?
觉禅氏半点不在意。
而且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觉禅氏从不认为今时今日就是她的终点了。
她在这宫里虽然没有半分依仗,但她不信命!她更信自己!
只要能挣出一条路来,低声下气,四处讨好,曲意逢迎算什么?
受人讥讽,遭人冷脸又如何?
待有朝一日她站上高位,今天受的总有还回去的一天!
——而在那之前,一切都不重要!
过了端午,北征大胜的消息在内宫传开了。
这是几年来难得的大胜,皇上和太皇太后十分高兴,往宫里宫外赏了不少东西。
宫里也更热闹了,慈宁宫每日人来人往,都是接了赏来谢恩的各府福晋。
主子们高兴,下面人自然不能苦着脸,因此这些日子后宫里都是一片和乐,人人恨不得笑成一朵花。
大军凯旋祭天这些事自有礼部和内务府主持,和后宫妃嫔不相干,沈菡她们无非是听个热闹。
不过紧接着爆出来的消息可就惊掉后宫众人的眼珠了
——纳喇格格遇喜了!?
钟粹宫马佳氏乍一听到消息还没反应过来:“纳喇格格?哪个?”
这宫里姓那拉(纳喇)的可真不少,没听说哪个格格新得宠啊?
最近得宠的不说是乌雅氏吗?
听到消息几乎人人都是这反应,包括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的玄烨:“纳喇格格?”
玄烨回忆了一下,好似储秀宫是有这么一个人?
顾问行见皇上想不起来,提醒道:“回皇上,纳喇格格是十年选秀进的宫,住在储秀宫后殿西配殿里,今年正月里得幸,最后一次奉御(侍寝)是二月初三。”
一共侍寝了没几回,也难怪皇上记不住。也是纳喇格格运气好,寥寥几次竟能遇喜。
这一说玄烨也大致想起来了,这纳喇氏生的还算清秀,只是性子不甚讨喜,玄烨召过几回后觉得无趣,就扔到脑后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后宫有人能遇喜是好事,孩子么,还是越多越好。
玄烨吩咐道:“让太医院小心伺候着,纳喇氏的一应吃食照额添半,着内务府挑选妈妈里备用,再给纳喇氏添几个使唤人。”
玄烨想起刚才说纳喇氏现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