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内容全部记住,一个字不许忘掉。”余淮在办公室里一个劲叮嘱,刘长川拿着一张纸仔细观看,自从他答应进入余淮小组之后,就跟余淮去了一趟总部。
他是余淮小组隐藏情报员,所以需要伪装身份,他本名刘长川并没有更换名字,余淮只是叫人抹去了他在情报局工作的经历。
去上海的身份是淮东一个贫困家庭青年,年少当兵拿饷,年初用军车帮一个桐油商人运输货物被罚进监三个月,后接到姐姐来信,去沪市讨生活。
民国的大头兵拿钱吃饷,私下搞钱的比比皆是,没人会认为一个大头兵为情报局工作,上海这样的人多的是。
王宝不知道刘长川要去哪里,但他为人抠门但不是个无赖,在刘长川临走时还了他借的20法币,那可是一个月工资,把王宝心疼够呛。
“大川,我不知道你去执行什么任务,哥哥希望你能活着,有一天咱们哥俩有机会再见面。”
“哈哈哈,宝哥放心,我能活到一百岁,咱哥俩还会见面的,刘长川笑着跟张宝生拥抱了一下,只是临走时被王宝顺走了半盒烟。
刘长川随后又告别了组长王奎,调笑着说要是有机会能不能让王奎把他表妹介绍给他,被王奎狠狠嘲笑了一番,他表妹心气可高的很,刘长川没希望。
在王奎办公室他了解到黑衣日谍已经被抓,并且交代了密码本,这让刘长川既高兴又可惜,自己立这么大功劳,竟然只得了200元,亏大了。
……
金陵到沪市要坐6个小时火车,临走时余淮到总务科给他领了60元法币的经费,这是他一个月的活动资金,嗯,包括工资。
他么的,也太少了。情报局的外勤真是个苦逼差事。
上海,远东第一大都市,国家沉沦让上海成了国中之国,法租界、公共租界、日租界林立其中,跟华界一起组成了这座让人迷醉的城市。
闸北位于华界,在闸北最西面有一处垃圾丛生,气味难闻的棚户区,棚户区里住的人都是外地来打工的体力劳动者,因为没钱,用几块木板临时围起了一座木屋,以避风雨。
一名不到30岁,略显瘦弱的女人,穿着破烂,双眼无神,怀里抱着一个3、4岁的小女孩。
她在前天丢掉了唯一的工作,主家搬家,以后不需要洗衣,打扫卫生的仆人,如果再赚不到钱,她们娘俩就没活路了。
“请问,你们这里有一个叫刘兰的人吗?”
“不知道,没听过.”
“你好大叔,您知道附近有一个带着3、4岁小女孩的女人吗?”刘长川已经在棚户区打听了半个时辰,心中有些着急。
“带小孩的女人?”
“哦,你说刘兰吧,那可是个可怜的女人,你往那边走,她家门前有个臭水沟,十分难闻,你是他什么人?”
“谢谢大叔,我是刘兰弟弟,过来把她们娘俩接走。”
“那真是太好了,刘兰娘俩可有活路了。”
刘长川告别好心人捂着鼻子走到姐姐家门口,臭水沟的气味实在让人忍受不了,真不知道娘俩怎么活下去的。
“姐,大姐。”刘长川在门外喊了起来。
刘兰抱着闺女小铃铛正发愁,突然听到有人喊他姐姐,一个激灵站起来哭喊着往门口跑去,他弟弟来了,他弟弟大川没忘记她这个姐姐。
“呜呜呜呜……
刘兰一把抱住刘长川的大腿哭了起来,那架势紧怕他跑了似的,刘长川看着眼前蒙头垢面的女人,有瞅了一眼后面一个一脸灰尘,干瘦的小女孩,心情低落。
“姐,别哭了,我这不是来了嘛。”刘长川拍了一下刘兰肩膀让她冷静下来。
“嗯,嗯,快进屋,只不过家里没有吃的了。”刘兰把刘长川让到屋里,眼睛充满泪水,她见到唯一弟弟眼泪就没停下来。
刘长川望着根本不像家的破木屋摇了下头,门外的臭水沟的气味更是让他实在忍受不住,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姐,你赶紧和孩子洗一洗跟我走。”刘长川对还在掉眼泪的刘兰吩咐道。
“嗯嗯。”刘兰也没问去哪,那不重要,他领着小铃铛花了几分钟洗了把脸,又赶紧准备收拾包裹。
“别拿,都不要了,我给你买,刘长川赶紧阻止,姐姐家里的东西没值钱的,另外衣物全是细菌,带出去容易生病。
刘长川带着娘俩出了棚户区后在一家布庄给刘兰和小铃铛每人买了两套衣服,又找了一家饭馆狠狠吃了一顿,小铃铛的小脑袋差点顶到碗里,那可怜的样子看的刘长川心疼不已。
大通旅馆,刘长川先找了个住的地方,明天准备去租一套房子,其实刘长川更想去法租界租房子,那边将来要安全的多,但余淮的命令是他要暂时在华界活动。
刘长川坐在窗户前想着余淮给他的任务,他是余淮小组的一员,也是带着任务来的,接到的命令是秘密跟踪调查一个叫黄松的后勤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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