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杰先下,其次周敬渊,周稳,付龙善后。
下面是一段很长的阶梯,中间设有各种暗卡,直到打开最后一扇门。
光明袭来,豁然开朗。
灯火通明的地下制毒工厂,忙碌的工人,各种仪器设备,实验桌台。
工人纷纷和周敬渊打招呼,周敬渊颔首回应。
周敬君从里面出来,“哥。”
视线一转,看到周稳,很意外,但很快扬起唇角,“阿稳也来了。”
周稳开口:“姑姑。”
周敬君点了下头,随后重新看向周敬渊,“哥,你跟我来一下,有个数据需要你确认。”
两人走向走廊深处的倒数第二间房。
陈师
杰带周稳熟悉场地,付龙跟随其后。
“这里是分装打包室,”陈师杰说完,走向下一间房,“从这里整理好的货存放在仓库,仓库分普通仓库和冷冻保鲜仓库,两个仓库最大容量至少十吨货。”
十吨冰.毒。
一吨两千斤,十吨两万斤。
一袋面粉五十斤,等于有四百袋面粉那样体量的冰.毒堆成了山。
这样巨量的毒品流入市场,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家庭。
贩卖冰.毒二百克就可判死刑,周敬渊及其团伙制造、运输、贩卖、走私占了个遍,死十万次都不为过。
又介绍了几个区域的用途,几人来到周敬渊所在的房间。
周稳透过玻璃窗口看到周敬渊和周敬君均已换上白色防护服,戴着防毒面罩,站在一张实验台前观察一支玻璃试管中液体的变化。
这间制毒室装修高端精致,更像科研实验室。
走廊尽头那个房间一片漆黑。
周稳缓步过去,“这是什么地方。”
这扇门与别的门构造不同,除了可视玻璃,下面还开了一个方形窗口,用锁头锁着。
室内昏暗无光,隐隐有个瘦骨嶙峋的人影蜷缩在破褥子上。
“这是毒筛。”陈师杰说。
每每制出新货,或是研制新品,都需要一个人来“试货”,检验毒品的纯度和口感。
非常残忍且痛苦的一个差事。
道上的人称之为“毒筛”。
“他是最早一批跟着大哥的人。”陈师杰说。
这些人,外人面前称呼董事长,私下皆称周敬渊“大哥”。
周稳看了陈师杰一眼。
陈师杰继续说:“后来偷了一批货自己出去卖,被大哥发现打了半死,找机会逃了后在外面躲了一阵子。”
“他知道那么多大哥的秘密,大哥怎么可能放他走,得知他上了一辆大巴车,君姐找人在那辆大巴车上动了手脚,大巴刹车失灵,冲下悬崖,包括司机在内的所有游客无一生还。
“也是这小子命大,后来大哥才发现,他竟然中途下车了,没死成。被抓回来后就一直当毒筛养着,好歹有点用。”陈师杰说完,示意大厅,“走吧周少,这里阴气重。”
连累一车无辜的生命,就这样轻描淡写讲出来,丝毫不觉得愧疚。
一群恶魔。
周稳隐在身侧的拳头攥紧,手指泛青。
如果不是为了顺藤摸瓜钓大鱼,将买卖上下游一网打尽,他真想现在就端了这个强盗窝。
他最后看了眼那团黑漆漆的影子,转身跟着陈师杰走回大厅。
这里确实阴冷,黑暗,见不得光,和外面俨然是两个世界。
真真正正的人间炼狱。
必须要尽快送沈净晗走。
周稳想。
“工厂产生的污水会通过特别的管道引到附近的海里,有刺激性气味的烟雾也有专门的排烟管道,
出口都在靠东边海岸附近的山上。”说到这里,陈师杰的电话响,他看了眼来电信息,对周稳说:“周少,我先接个电话,您随意坐,那边有休息区。”
付龙在周敬渊的实验室门口守着,没有跟过来。
周稳在可视范围内转了一圈,看到有人在仓库进出,透过门缝看进去,里面已经摆满成箱的冰.毒成品,显然是这段时间不能出货积压的存货。
桌台上的器皿里有各类待包装的货,包括粉末状物体,冰糖状结晶体,还有些胶囊。
他用食指抹了一点粉末,两指捻了捻。
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两人以上。
周稳目光偏了一秒,随即收回,抬手将指尖上的粉末凑到鼻尖,作势要闻。
“阿稳,放下!”周敬渊在身后怒喝。
周稳回头。
周敬渊兄妹俩走过来,语气严肃,“别碰这些东西。”
周稳语气随意,“闻闻什么味儿。”
“周家人不沾毒,记住。”
周敬君说:“阿稳,去洗手,回来还有事。”
这一晚三人说了很多,后面周潮也过来了,几人关在小会议室里聊了很久。
临走时周敬渊问付龙,“阿北最近有消息吗?”
付北是付龙的弟弟。
付龙说:“大概还要躲一阵子。”
“让他安心待着,多打一些钱给他。”
“是。”
周敬渊又问周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