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尔基特的囚具,曾经囚禁了“恶兆妖鬼”的诅咒,再一次地将他给牢牢地压制在了地面上,饱受幼时的屈辱。
只要我现在冲上前去,一剑命中他的眉间,就能将恶兆老师彻底制服。
但我却在原地深吸了几口气,调整着呼吸,因而错过了宝贵的斩杀时间,令玛尔基特有时间击碎了囚具的诅咒,重新站起身来。
见我依旧没有主动发起进攻,玛尔基特也是疑惑地问道:“······你是何居心?”
我摊了一下手:“没什么,只是突然感觉那样子胜之不武,嘛,也算是之前你放过我这么多次的回报吧,我们扯平了。”
“这算是你们作为战士的荣耀?褪色者······相当愚昧啊。”
“当然我也是有了胜算才敢如此托大。依我推测,恶兆老师,这个幻影分身快结束了吧?”我实话实说,“再受击个四次?五次?最后应该还是我的胜利。”
没错,经过了几番战斗,我渐渐地觉察到,每一次对恶兆妖鬼造成切实伤害的攻击,都会从他身上飘出金色的碎末,而那便是卢恩。
毕竟,真正的“恶兆妖鬼”并不在这里,眼前的玛尔基特说白了也只是阻挡褪色者进入风暴城的一个幻影。所以,迪罗斯他们也一直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那么,只要不断地造成伤害,卢恩消散,玛尔基特的力量也就会越来越少。
直至现在,我基本能比较轻松地挡下对方的攻击,不像一开始那样,接了几招就开始虎口发疼。
“······”玛尔基特一时语塞,也不知道他是在惊讶,还是默认了我的话语。
不过,既然玛尔基特暂时没有了攻击欲望,我也尝试着和对方交谈:“那么,我有一个问题,黄金王朝的末代君王啊!”
玛尔基特的眼眸猛然一缩,浓郁的杀气再次从他身上腾起。
但我并不畏惧,一边做好受敌准备,一边继续开口询问:“你所设想的王朝,又是一番什么风景?难道是如今这样衰落、混乱,黄金子民民不聊生,就像这片宁姆格福?”
“你,你又知道什么!?”
“不,我什么都知道!就连如今树的现状,也全然知晓。”我坚定地注视着玛尔基特,从他的眼眸里,仿佛直接见到那个孤独的处在了王位上的身影,“你难道想说,我们都被舍弃了吗?被黄金树?被那无上的意识?不,舍弃你的只有那些过去的残影!”
玛尔基特警惕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骇然:“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并没有回答,而是将囚具直接扔给了对方:“恶兆之王啊,我能明白你想要守护如今这个摇摇欲坠的世界,但是已经倾倒的危楼,你再怎么用力去支撑,终有一天还是会彻底倒塌······即便你如何强大,也终会被倾倒的危楼所埋没。”
“······”
“但是,楼倒了土地依旧存在,人也依旧存在,只要在上面重新建立起秩序,建立起楼房,终有一天能够再次实现繁荣。”
“······可是,你怎么知道,重新建起的高楼就一定会金碧辉煌?会美轮美奂?如果,如果只是一片废瓦,和如今又有何差距?”
“所以,我询问了你,恶兆之王,你所设想的王朝,是怎么样的?”
“我······”
“难道,像葛瑞克这般,残暴不仁,沉迷接肢这种邪恶之术,甚至陷入癫狂的家伙,也也能视之无睹,甚至在王朝之中担任一方首领,掀得满城腥风血雨?”
“那你呢?褪色者,你们一味地追逐着卢恩之力,狩猎着那些半神。你所想要建立的又是什么样的王朝?!”玛尔基特羞怒地将长棍往地上一杵,近乎吼着冲我反问。
“我?······虽然一些具体的事情,还没有想好。”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但至少,我想创造一个每个人都能笑着活下去的世界。”
玛尔基特似乎面露疑惑:“笑,笑着活下去的世界?”
“是啊,我一路从宁姆格福走来,去过了啜泣半岛,当然盖利德、利耶尼亚、亚坦高原发生的大小事情,我也都有耳闻······在交界地这片土地上,实在有着太多的悲伤了。”我叹了一口气,“看看你身后的士兵吧,他们自摩恩城而来,在这史东薇尔中,可有一次展露过笑容?”
玛尔基特回首望去,正在通道之中,担忧地看着我们的迪罗斯灯人,一脸愁苦,眉毛舒展开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所以,我想创造一个大家都至少能够笑着活下去的世界,而不是每天提心吊胆,也不知何日就会暴尸路边的可怕王朝。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你,恶兆老师。”我停顿了一下,稍微细想了片刻,“······啊,至于小葛这种穷凶极恶,坏事做尽的家伙,他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原,原来这才是你心中野心之火的根源吗?”玛尔基特抬起了头,向着天空轻声询问着,“母亲啊,你是否也曾如此想过,那样笑着也能活下去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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