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地看了看自家愁眉苦脸的儿子,她也憋闷得想发泄,一见桌边帮忙布菜的二儿媳关阿玉,立时喝命道:“你是人啊,还不快去厨房把炖好的骨头汤端上来,给你大伯喝!”
关阿玉看向齐立椋,见他根本没关注这边,缩着肩膀垂头自去了。
她端上汤来,不小心碰了齐立申一下,齐立申跟挨到脏东西般猛地推开她,热汤洒在手上,她痛得直发抖,却没一个人分点眼神给她。
忍痛伺候完这一家子吃好喝好,关阿玉才去厨房领了自己的晚饭。
急忙忙地吃完饭,被丫鬟盯着洗了两大木盆子的碗,赶场子去伺候齐大夫人寝。
吃饭时候,当着齐立椋的面,齐大夫人尚还收敛,到了屋里婆媳两个,关来门,一不顺心揪打。
关阿玉都麻木了,到齐大夫人完气睡了,她才游魂似的回了住处。
齐立椋心中存了事,没得精神,早睡了。到开门关门的响动,他也翻了个身。
也有这种夜里,关阿玉才有安宁。她在隔间点着蜡烛,把沈云西叫人悄悄送来的本子打开。
昨天在马车上的短暂相处,让她对那位苏夫人升了极大的兴趣,干活儿的时候,旁敲侧击地从下人们嘴里探了不关于苏夫人的事迹,自是也说这本子的事。
她越是越了解,越是对这位苏夫人敬佩。
名动梁京的大才女历经低谷,在庄子里沉寂半年,回京后逆风翻盘。反击表姐婆母,长公主夫妇,还有亲母公堂告亲父,多轰轰烈烈的人生啊。
太精彩了!
她要是也能有苏夫人的本事底气好了。可不行,她孤苦伶仃,根本逆不了齐家这艘大船。
床帏内丈夫响的轻鼾声,让关阿玉别过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想离,他不肯。
她不离,在这个家里,他根本护不住她,也没护过她。
这个男人是半点都靠不住的。
关阿玉惆怅地望着窗格外月亮,如果,她的像苏夫人说的那样是么神医好了。
..
沈云西连着几日专心闭关本子。
完了,她没急着送到书铺去,而是另抄了一份,打算找个时间送给关阿玉。给关阿玉的这本上市卖的有微不同,必须得分开来。
红药宫的人还没来,院试的日子先到了。
自上回在应天书院见过后,卫邵一直没回府来,据季六说,他在书院为这次院试埋头苦读,一来一回的太浪费时间了,住在书院里更方便。
沈云西表示理解,也没多问。
院试这天早上,沈云西本来想去设置考场的府苑门,给卫邵加个油的,毕竟他们关系都这么好了,但她晚了,过去的时候府苑大门都给合上了。
她便顺道去隔壁街茶楼吃了个早点。
茶楼里人声嘈杂,竟还有人打赌押注,赌那卫家三公子今年能撑多久被抬来。
“上一回,他在里头待了半天。这次我赌他最多能捱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都多了,我押一个时辰!”
沈云西支在窗子边不高兴地轻哼了声,离开茶楼时转去县衙,报案有人当街赌博。
做完良好市民,沈云西去了府苑。
本朝院试要连着考两天,沈云西闲着没事上午下午都要过来转转。她在马车看会儿本子往门口张望,竹珍见了直抿着唇笑。
沈云西没看懂她笑么,到了院试结束,见到熟悉的人影从衙役围堵的大门里头走来,她也弯眼笑了笑,打马车窗伸头,叫了声卫邵。待卫邵看过来,她才从马车上下去。
卫邵没想到沈云西在他,乍然见得,视线便怎么也挪不开,他见她穿过人群走来,一身嫩黄色的长裙,发髻上别着三两朵绒花儿,生机勃勃的,很像他在卫信接风宴上见到的那一身。
是那次安静地好奇打量他不同,这回她是眼睛亮晶晶地冲他浅笑着走过来的。
卫邵也含笑,他欲走过去,但陡然而的一股窒息感止住他的脚步。
这毒发得太不是时候了。卫邵心想。
他僵住了身子,她已经走到他跟,正拉住他说:“你这次肯定考上了!”
卫邵忍住喉间涌上来的腥甜,说不,强笑着冲她点了点头。沈云西还奇怪他发么愣,才仰头,却眼一黑被人捂住了眼睛。
她么都没瞧见,见轰然炸开的惊呼声,连续不断的吐血声,紧接着呼吸间浓的血腥味弥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