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跪坐在榻上,将小刀子和装青枣果盘放到一处。
她也是怪,吃什么都不挑,偏就不爱吃这枣皮儿,枣肉她喜欢得不,但间这层皮,她总觉得有股子怪味儿。
是在末世,有吃就不错,她肯定不讲究这个,但如今她可是个写话本子致富小富婆,有时间有闲钱,着实不必在这上面委屈自。
沈云慢溜溜地给枣子剥皮。拒绝竹珍和荷珠帮助。
这枣子不太大,皮光溜溜不太好削,伤到她们手就是她罪过。还是她自来,她拿刀子稳。
沈云自信满满,却不料很快就遭到滑铁卢,才削半个,一不小心就划到手。
卫邵漱完口来,正好就见那一刀子下去,血直往冒,红汪汪,片刻就染没细白手指头,看着都疼。
沈云却还是原来那副表情,就彷似划到不是她手,只是块木头,她就像没有感觉一样,从腰上扯过帕子绕上去,随便一擦一按就完事儿,不知道还以为那掉不是血,只是沾上水或流汗。
卫邵攒眉,抿平唇线,快步走过去止住她动作。
沈云不解地扬起细细眉,卫邵拉过她手,捏住她伤口,又叫人拿水,拿药来。
屋头竹珍这才晓得受伤,忙去取来。她本留下,卫邵睨过来,淡淡地说声:“你出去。”
竹珍直觉她们这位姑爷心情不大好,左看看右看看,只得退。
沈云也敏锐地感知到卫邵情绪变化,她没明白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便瞪大眼,凝目去瞅。
卫邵却只低着头,眼帘半遮着眸子,专注而轻柔地给她上药。
不言语,也不她,沈云盯久思绪就开始涣散,习惯性地神游起来。
就在她都数到五十个芋头时候,卫邵终于出声,问她:“不疼吗?”
“不疼。”沈云反射性就摇头。
谁知才刚摆一下脑袋,就被捉住下巴,她被停下动作,羽睫无辜蹀躞。
男人手透着微微凉,指腹从她精致下巴尖儿,顺着紧绷住下颌线一路贴个过去。
“那为什么咬着牙?”
“松开。”
卫邵正容亢色,头一回在她面前用不容置疑命令口吻。在书院里素日也帮窦老先生代课,板下脸来,很有夫子威严,如大朝严刑峻制,望而生畏。
沈云都愣一下,卫邵这样子让她幻视久远记忆里学校老师。
对于六年纪才毕业就遇上末世小学生,哪怕在末世过六年,老师余威仍在,她鼓鼓气,如所言松开紧咬牙关,还张开嘴“啊”地给看。
大约也觉得自过分严肃,卫邵缓缓神情,将她牵到身边来,抱着她,柔声耐心地说道:“疼就说出来,不忍,就像笑一样,开心就笑对不对?”
又念起她往前生活世界,不比们这里和平,是才养成这般什么都往肚里咽脾性。便轻言细语加句:“这是在自里,我和夫人是夫妻,是自人,这里没有危险,也不会有人笑话,不忍也没关系,是不是?”
沈云耸起眉毛,许久才嗯声。
她伸出缠好纱布手指头,对卫邵说:“是有点疼。”然后垮垮脸,长长地吸口气。
卫邵舒展眉心,轻掐掐她粉粉脸颊。
沈云诧异地眨眨眼,“你掐我。”
卫邵又恢复笑意盈盈清和样子,“那夫人掐回来吗。”
沈云当真就给还回去。
“夫人真是半点都不吃亏啊。”卫邵忍笑不住,笑得胸膛振动,继而话锋一转,“这样很好。”
摸摸她头:“不能叫自受委屈。”
沈云越发看像老师,哦声,想着刚才说话,找个舒服位置,埋在怀里出神,一时竟都忘,早定下留卫邵过夜睡觉计划。
卫邵常汤药为主,衣袂间还残存些药香,她闻着闻着,没多久就眼皮子打架。
卫邵见她开始犯迷糊,唤声:“夫人。”
沈云小小声应应。
心中有疑问,便又换个称呼:“竹珍。”
“……”她没声儿。
“云。”
她闭着眼,在肩颈边拱拱头,又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