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仰着头笑出了眼泪。

多么可笑啊，什么情爱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她当时喝下忘情水到底是真的想再赌一把还是已经对他失望了做的逃避性的选择？

原来她很早就认清了现实，只是从来不曾承认。

白浅跪在素锦以及一众上神面前，没有任何怨恨和委屈，对她年少时的行为做出了由衷的反省：“对不起素锦，是我识人不清轻信小人害了天族战士，对不起师父，曾经作为您的弟子我只知道闯祸不好好修炼，是我任性妄为连累你替我受天雷，也是我非要带九师兄下山才被擎苍抓去……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希望你们能放过我的家人。”

白止看着自小娇宠的女儿如今这般委曲求全，心底的酸楚再次涌上来。

到底是他聪明反被聪明误，算得出女儿身负气运却从不严加管教让她行事任性从不考虑后果，为了青丘更好绑定了折颜的气运。

自从素锦说折颜去了凡间他就猜到了，只是不敢承认而已。

“浅浅……”

白浅回过头看了眼白止，二人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情绪。

青丘护短应该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传统吧，她可以不要爱情不要权势，但不能放弃她的亲人。

“阿爹，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好好的就没什么更要紧的了，您说对不对？”

白止释怀的笑着回应她，嘴里溢出更多的鲜血，直挺挺地倒在原地。

“阿爹！”

白浅嘶吼着扑过去，在摸到父亲还有脉搏时高悬的心稍稍落地，不停的给他输送法力都于事无补。

她没脸去求素锦让她救治她爹，只想着先把阿爹带回狐狸洞。

“各位上神，有任何惩罚我都接受，我想先送阿爹回去。”

没人拦着她，白浅迅速扶起狐帝，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夜华。

一场宣判落下帷幕，东华看着素锦的眼神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松，墨渊仍旧沉默寡言，可谁都看得出他心情有多沉重。

“此间事了我会自行下凡历劫，弥补一二。”

“东华！”

墨渊虽不愿他陷入自责，却也知道他的性子，若是不这样做只怕会产生心魔。

那些事都是这个世界还未发生的，何况从头到尾每个人都有善有恶，若真要追究是非对错谁也说不清楚。

很多事情都站在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看法，谁也不知道处于当下的环境做出的决定是否就一定让每个人都满意。

哪怕只是他们自认为无愧于心的决定都有可能伤害到一部分人。

除非都像天道一样惩罚分明，但他们都不是天道，都有七情六欲。

最终所有的相劝都化作一声叹息。

“素锦，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或许是今日的话题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让她有了一丝茫然。

“我会看着素锦族重建，或许他们还有回来的可能，若是你有瑶光上神的物件我也可以一试 其他的你们看着办吧，我有些事想不通，可能要闭关一段时间了。”

回到素锦族的沐锦恢复了她本来的样貌，叫出阿瑶陪她一起坐着。

“阿瑶，你说情爱就这么重要吗？夜华为了情爱变成现在这样，白浅也因为对情爱失望瞬间醒悟，到底是为什么呢？”

阿瑶只是个器灵，她的一切认知都来源于主人，这问题她也不会知道。

小女孩溜圆的眼睛透着清澈的迷茫，看着主人思考的样子也学着她开始思考。

情爱？那是什么东西？

主人这样就很好啊，需要什么情爱呢？

她们心意相通，阿瑶的想法沐锦也能知道。

是啊，她这样就很好，情爱什么的为什么一定要有呢，对她来说那都是虚无。

许许多多的时光转瞬即逝，她从未觉得她的生活有什么需要改变的，所以她完全没必要为了这样的事自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