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止牧对于温阮氏的话无动于衷,“所以,身为宰相,我便不是个正常人,不能拥有自己的七情六欲。”
温阮氏依旧没什么温柔慈爱可言,“身在其位,便要承受这个位置带来的一切负担。”
“当朝宰相,流连烟花之地,牧儿是觉得自己这个宰相做到头了吗?”
幸好,温止牧对于温阮氏也没有什么母子情分,更不会在意她对自己有没有母子情分。
不然,连深深都会因为察觉他脸上一道细小的伤,都会心疼他,可自己的亲生母亲却在咄咄逼人,这又该是怎么样的可怜呢?
温止牧轻呵了一声,目光如炬,“是因为我丢了宰相之位,母亲便会没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对吗?”
温止牧会依稀想起来,另外一个可怜的女人。
她说:“牧牧,若是有朝一日你出人头地,一定不要叫我母亲,我不是你的母亲。”
那个嘴硬的女人,明明是害怕自己那无法更改的过往身份,而连累他的前程吧。
所以,她放弃求生求救。
她只要知道,她那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儿子”,身拜宰相之职,且没有因为她的身份受到任何连累,心甘情愿的被关起来,直到被人折磨——至死。
都是母亲,总有人配不上“母亲”这个称谓,也总有人,连“母亲”这个词,都不足够形容她所付出的一切。
他是温止牧,是她养大的孩子,温阮氏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本该都是她的才对。
温止牧已经对不起阿母了,所以他不会将自己对于母亲的爱,再分给另一个从未养过他,空有母亲名头的女人。
而他,一定会让他的阿母,光明正大的成为他的“母亲”。
如果是她的话,她一定不会阻拦,也许还会帮他的深深赎身,帮他把那个小妖精娶回宰相府。
温阮氏被温止牧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牧儿!我是你的母亲!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温止牧只是冷着眸光笑笑,这句话,阿母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但她做的每一件事他都能感受到,她在为他好。
“是不是为了我好,母亲心里清楚。”
温止牧不想再和温阮氏多做辩解停留,转身就要离开。
温阮氏却在此时瞧见了温止牧左耳的耳坠,当下怒火又上升了。
“宰相大人,你要不要解释一下,这个是什么!”
温止牧伸手,动作都会下意识温柔的摸了摸自己左耳的耳坠。
“耳坠,母亲不认识?”
温阮氏是真的气到了,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温止牧!立马给我取下来!”
温阮氏甚至不管不顾的,就要亲自上手,去拽掉温止牧左耳的耳坠,而温止牧早在她动手之前,便直接一个后退闪身,躲过了温阮氏伸过来的手。
你看,这就是区别。
有人会因为他只是风寒发热,便守在他的床边,整夜都不安无法入睡。
而有的人,恨不得拽掉他的耳朵,也要毁了温止牧为之重要的东西,只为了维护所谓的当朝宰相的脸面。
如果温止牧不躲,这会儿,恐怕他的耳垂都会被扯开,然后一整个身子都会因此而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