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余秀,却不是以往跟在我们身边,眼神随时空洞的余秀。
我们身旁的余秀,大抵十七八岁了,而这个余秀,至多十五六的模样。
其眼神中的冰冷,怨念,分外充足,宛若实质。
这是余秀另外一部分魂魄?
那些轿夫,就是当年逼着余秀嫁娶的村民?
我是担心余秀自行进来,被充满恶念的自己控制了意识,现在看,她还是很安全的。
如果说……我们能将她另外部分的魂魄,恶念清洗一遍,是否她就不会受影响?
想法归想法,眼前很难,近乎无法实施。
和做掉赤鬼的想法不一样。
赤鬼可以用尽一切手段去灭,镇压。
对于余秀其余的魂魄,却只能捉住,尽量不伤,两者之间的实力要求不可同日而语。
轿子在院门前停了约莫一两分钟,才慢吞吞的远离。
范桀擦了擦额头,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一样。
“先在这里等,等到出别的动静。”我哑声开口。
“什……什么动静?”范桀讷讷的问。
“村外那两个道士在这里动手的动静,只是,不知道赤鬼在什么地方,是在村内,还是在后边儿那座山里头。”
“他们进村要清理的鬼,是八败寡妇,还是赤鬼。”
老秦头虽说带出来了余秀,但却留下了恶念部分的魂魄。
这就意味着,对于赤鬼村来说,一直都有八败寡妇盘踞在这里。
若是那两个道士,要对八败寡妇下手,不得已,我们还得动手。
最好的情况,就是他们直接和赤鬼对上。
“说句实话……他们怕是要一锅端。”范桀小心翼翼的说:“不过,秀秀没那么好对付,她搞不好会吃掉其余的自己。”
我稍不解了一瞬,才明白过来,是因为符契。
先前的余秀,可能不是这些恶念的对手,有符契的她,却不一定了。
思索间,我目光落至椛萤身上,没有开口说话。
“显神……你想到了什么?”椛萤脸色稍紧绷,道:“你直说。”
“如果赤鬼在村里,那两个道士直接对上赤鬼,皆大欢喜。”
“等他们解决掉赤鬼后,偷袭一次,迫使他们必须离村,若是他们遇到了秀秀,就得打乱他们的阵脚。”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要上这里的山。我把老龚留下给你们,先前范先生那一招就很够用,关键时刻偷袭即可。”
“山上没有赤鬼,我就会立刻下来。”
椛萤脸色微变,一时间没说话。
我的判断很精准,老龚吐出来的魏有明胳膊,都能和那老道士僵持,范桀先前那一招,更能创伤柳自愈。
他们在背后瞅着,足够达成我们的目的。
“爷……不行吧……我那招好用是好用,可伤魂的很,刚才我都吐血了,那道士太硬,反噬太凶,况且三番两次的动柳姓道士,会被追杀的很惨的。”范桀小心翼翼的说。
“范先生,你身上肯定还有钟山白胶,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如果你临阵退缩,既得不到机缘,一样会被人追杀。”我语气淡漠。
“这……”范桀额头上再次布满细密汗珠,眼神随即狠了很。
“我去。”椛萤抿了抿唇,说:“荻鼠更好分辨凶魂,比你快。”
“村内相对来说更安全,不要多言了。”我打断椛萤的话,瞥了一眼门。
“这张符不要破掉,村里有动静的时候,应该所有东西都会被引过去,届时再出去用荻鼠就安全,有危险就退回来,若是赤鬼也在村里,你再用荻鼠快速来找我,通知我回来。”
我基本上将所有需要注意的事项都叮嘱完了。
解开腰间夜壶,递给了椛萤。
椛萤将其拴在腰间,咬了咬唇,说:“小心。”
我嗯了一声,目光又落至范桀身上,取出来了两张符。
离开椛家前,我还画过拷鬼符。
“这是……”范桀舔了舔嘴角,兴奋的眼神却稍稍一愣。
“拷鬼符。”我回答。
“呃……爷,有没有再厉害一点的符?这个对付小鬼,小尸没大问题,真要防身,可不够用。”范桀表情尴尬。
随后他眼前微亮,道:“对,那面镜子,椛萤小姐带着老龚爷防身够了,那面镜子给我防身,绰绰有余。”
“没有符,也没有铜镜。”我直接打消了范桀的想法。
范桀便苦着一张脸。
我要收起拷鬼符,范桀却眼疾手快,给接了过去。
“有总比没有的强……”范桀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没在意这些,再度和椛萤说了小心,便要推门离开。
“如果赤鬼在山上……我估摸着从风水上看,他得在山腰,山腰肯定有庙。”
“爷你下手悠着点儿,如果遇到女尸了,不要给那啥了。”
我自是听明白了范桀的意思,他损失惨重,就指着赤鬼历年要过,并死去的女子来补充实力。
嗯了一声,我推门从院内走出。
视线左右看过,雾气并非那种漫天浓雾,而是一团团,一片片,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