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长老面色一阵难看,丝焉眼中惊疑不定,何忧天却睁大了眼,全是密布血丝。
“小师弟,你不要急着阻拦,老龚,你可有证据?”他深深看着老龚。
我:“……”
老龚开口就是天方夜谭,何忧天还真实诚,居然就信了……
不过,老龚怎么可能有证据?
果然下一秒,老龚就摇了摇头,嘀咕说:“有证据,我早拿出来了,等得到这儿?我不得在四规山的山门上大吼,弑师了,夭寿了,倒反天罡?”
何忧天眉头紧皱起来。
我才刚刚稍松一口气,老龚话锋一转,又道:“如果你想要杀师父,会留下证据吗?”
“他不是观主传人首选,你才是大弟子。”
“可为什么,关键时刻,四规真人会离开四规山,无人主持大局。”
“为什么,你下山回来之后,大殿就结束了?郑仁能拿出来四规明镜,能拿出来了留书?让一个实力不济的人,当了大任?”
“既然有留书,有信物,那郑仁怎么可能不知道四规真人去向?”
“要么,留书和信物是假的,要么,郑仁就知道一切,更知道四规真人不可能再回来!”
“当然,也有一个可能,四规真人不知道自己中了毒,他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四规山,郑仁捏造了一切。”
“你偷听我和小师弟的对话,还是说,小师弟告知于你?”何忧天瞳孔微微一缩。
“我可没有和爷打探什么的习惯,你们当着我的壶说话,还等让我堵着耳朵?再说,鬼又不靠耳朵听。”老龚显得不忿起来。
一时间,何忧天脸色阴晴不定。
“四规明镜是不可能仿造的,真是这样的话,那必然是郑仁说了什么,并且还做了什么……”
“大长老,这件事情,还是老龚的揣测,不能完全当真。”还好,七长老清醒得多。
何忧天深呼吸,似是在平复心绪。
“这种令全身溃烂的毒素,应该不多见,尤其是至今,尸骸还是湿尸,毒还伤魂,师尊魂魄尤在体内,却成了空荡荡的游魂……我们回到四规山后,好好查验,必然能将一切查个水落石出,大长老,不能因为怀疑和揣测,动乱了四规山。”
“小师弟,我希望你也明白这一点!”
七长老看向我,言辞慎重许多。
她走至棺盖处,又喊了何忧天一声。
何忧天才反应过来,正要合上棺盖。
忽地何忧天轻咦了一声,手顿住,视线落至那溃烂的尸身面部。
“怎么了,大长老?”七长老面露诧异之色。
“骨头上,好像有东西。”何忧天指了指自己印堂,再指了指尸身面部。
溃烂的皮肤,筋肉,显得色调很暗,曝露出来的一些骨头,渗着一股股惨白色。
那惨白中,我未曾瞧见别的东西。
七长老同样觉得古怪。
“大长老,你看错了?”
“不会有错,不能带回去四规山在看,老龚虽然没有证据,但郑仁的确是最后一个四规山接触过师尊的人,凭借师尊的实力,谁能够下毒?”
“我要验尸!”何忧天字句铿锵。
一时间,我都觉得他性格执拗了。
只不过,身为四规山大长老,他真的那么不谨慎吗?
老龚所言……虽说荒诞,但……似是有几分道理?
“毒性太大了,容易出事。”七长老皱眉,她倒不算是阻拦。
想来,她也想打消何忧天的疑虑,不然回到四规山,才是更大的乱子。
“这毒……的确麻烦了一些。”
“老龚,你可看见了?”何忧天立即看向老龚。
老龚的脑袋摇的拨浪鼓一样,断然说不,他嘀咕道:“老何头你想坑我,这毒伤魂魄的,老龚爷我还有大把的心愿没完成,可不想成游魂。”
一时间,氛围胶着凝滞下来。
何忧天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脸色不住的变化着。
我手机再次嗡嗡震动起来,依旧是杨管事打过来的电话,蹙眉,我没有接通,干脆将手机关了静音。
视线一直留在何忧天身上,我怕他去碰尸体,万一中毒,麻烦就大了。
下一刻,何忧天忽地摸出来两柄青铜剑,剑尖锋锐,他呼吸凝重许多。
可不知道为什么,天……好像变得更黑了……
那种黑和正常的不一样,明明夜空中悬挂的月亮,消失不见,又并非是阴天的阴云。
“怪了……”老龚反应了过来,呆呆的看着天。
“嘶……”他眼珠子瞪大,显得毛骨悚然。
“坏菜!鬼来了!”老龚一嗓子,让我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怪异的一幕发生了,平房和院子交接处的门洞,竟然一个个,走进来了不少人……
全部都是道士!
长丰道观的道士!
为首的,赫然是韩趋。
不,后边儿不光是长丰道观的道士,我还认出来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不赫然是天寿道观那几个长老吗?
这怎么可能?
我们明明逃出来了……就算随后被发现,赶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