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雾气从那两颗眼珠中疯狂滋生,涌出。
我口中咒法铿锵坚韧!
雌一玉简滚烫无比,宛若无形的焰火炸开,燃烧!
那些雾气在靠近我的同时,便冰雪消融!
失重,坠空的感觉陡然消失不见。
视线中的一切,再度支离破碎。
当周围一切再度恢复正常的时候,血腥味直冲天灵盖,仿佛这座城中山都被血腥所包裹。
四周的山坡上全都是鬼龛人,他们全都是跪坐着,七窍流血,双目圆睁。在他们的头顶上还飘着各种血腥,恐怖,阴森的鬼,疯狂地汲取着白色生气,再从鬼身上弥漫出去的,则是大量的鬼雾。
我身周八人盘膝而坐,他们依旧是那副鬼气森森的模样,浓郁的青雾从他们的七窍中淌出,同化了那些普通鬼龛人放出来的鬼雾。
八人凶狱,改变一座山成了鬼头,倒不如说是整个大湘市鬼龛组织,共同发力,才形成这般巨大的变化。
而那八人,有六人气喘吁吁,显得十分狼狈。
一大腹便便的人,头颅和身体分离。
还有一人,则是那养着膏肓鬼本体的高峪!他的头颅变形炸开了,左边儿脑袋插着高天杵,右边脑袋直接被高天剑贯穿。
淡淡的白色灰烬,正不停地从他身上弥漫出来,最后化作齑粉。
我手微微发颤,雌一玉简的烫,几乎赶上高天道人上我身,使用高天杵,让我手部溃烂的那种程度。
不过,我依旧紧握没有松开。
夜空中惊雷滚滚,漆黑的乌云,时不时透白一下,是云中闪电涌动。
符纸,贴在八人身上不同的位置。
凶狱的鬼头,虽说是这座山,但关键位置的阵眼,是这八个人。
这就是我以点破面,通过杀了高峪,破掉凶狱的原因!
我先前用的飞雷符,是想破坏鬼头,被遮天蔽月的鬼雾挡住后,雷一直没落下来。
此刻,数道闪电,几乎同时亮起!
整个城中山,一瞬间成了白昼,那同时,又几乎让人视线暴盲!
轰隆!
轰隆!
轰隆!
惨叫声在雷声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身体涌来被抽干一般的虚弱感,久违,却十分熟悉。
我已经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耗费阳寿去引动天雷了。
当黑夜重新笼罩,那大腹便便的断头尸,以及高峪的尸体,都变成了两坨焦炭。
曾插在高峪头上的高天杵和高天剑落在地上,铜芒更甚。
另外六人比先前更为狼狈不堪,他们只有一部分是那种鬼气森森的模样了,另一部分身体则成了正常人。
本身他们就是鬼上身,覆盖了身体,宛若尸鬼一般的存在。
天雷驱散了鬼身,才是如今这副局面。
恐惧,从那六人的脸上弥漫而出。
浓郁的死寂,更是从那些七窍流血的鬼龛人身上扩散。
凶狱被破开,并没有导致他们死亡多少,只是变得无比虚弱。
他们身上的恐惧,更为强烈。
老龚尖锐的笑声在城中山内炸开。
“识趣了吧?”
“长见识了吧!?”
“啊?”
“四规山小师叔,罗显神在此!识相的,跪下哭爹喊娘,放你们投胎!不识相的,那可要遭老罪咯!”
寂静。
无边的寂静。
普通鬼龛人身上的鬼,瑟瑟发抖中回到他们身上,消失不见。
他们体若筛糠。
不光是因为死了两个总部的大人物,更因为天雷的威慑!
对于鬼龛来说,道士就是克星!
他们享受了尸鬼带来的一切便利,同样,要承受这煌煌天雷的威慑。
那六人颤巍巍的站起身来,鬼化的部分身体,再度变得正常起来。
并没有如同我预料中那样,和我直接拼死打斗。
不过,我手还是握着雌一玉简,另一手,依旧半掐出诀法。
这确保我随时能用第二道天雷。
“怎么的?”
“下跪会不会?”
“你们里头有个姓壬的,噢对,官窑市的鬼龛领首,那跪的叫一个利索,不经事,你们几个,还是不经事哇!属于不见棺材不落泪!”
“爷,全干死得了!”老龚叫嚣着。
那六人一个激灵,同时后退数步,身上再度弥漫着鬼雾,似乎随时会逃窜出去。
我毫不犹豫踏前几步,快速捡起来了高天剑,高天杵,随之将雌一玉简收了起来。
再战之力,还是有的。
他们没有杀我的本事,最大的底牌应该都用了。
可我很难将所有人全都留下。
一旦这些人被打乱,恐怕会给大湘市造成不小的烂摊子,甚至影响到周围民生。
“谁先逃,谁便死。”简简单单六个字,我掷地有声。
顿时,没有一个人敢先逃窜。
“罗显神!你……意欲何为?”惊悚的话音,从那个看上去就让人十分沮丧,满脸低沉的人口中传出。
他就是那个养杀身鬼的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