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后,何忧天正在打功法,更有一种得道高人的感觉了。
殿外一张小方桌上放着不少吃食。
我先和何忧天抱拳行礼,再去坐下吃东西,罢了之后,我才瞧见,殿外远处站着几人,似是想过来,又没有得到应允。
这时,何忧天才收功。
”显神,你去一趟雷神崖,当日还有不少其余道观弟子,全都被雌一祖师困住了,他们宛若提线木偶一样在崖上生活,没了自由,雌一玉简应该能解开。”何忧天看向我说。
我才明白那几个弟子来的缘由,必然是二长老要求的。
这件事情,丝焉也和我提过,我险些忽略掉。
匆匆朝着那些弟子走去,再径直去了雷神崖。
雷神崖其实很小,崖台能站几人,山洞能站一些人,其他人就只能在栈道上。
三十来人全都神情麻木,不停的来回走动,使得雷神崖显得十分拥挤。
我用雌一玉简解开一个人,一人清醒过来,顷刻就要倒地,我身旁的弟子立马上前搀扶,将其往后背。
如法炮制,我解开一个人,他们就带走一个人,不多时,三十几人都脱困了,山风吹拂而过,雷神崖总算显得清爽起来。
我走到崖台前,瞧见雌一祖师如同枯柴一般的尸身。
以往我不知道,他阳神常年在此,如今才明白,雌一祖师一直看着我,看着四规山。
我掸了掸衣服,恭恭敬敬的下跪行礼。
再等我抬起头来时,雌一祖师的尸身已然消失不见了。
毫无意外,他回到了应该去的地方。
我没有立即下雷神崖,而是走到了崖台上,盘膝打坐,静静冥想,逐渐的沉浸到了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整个人完全放空。
当我从这种状态中脱离时,睁开眼,居然都天黑了,充分让我体验到了山中无日月的说法。
只是,我还想要进入当时问心之后的感悟,却求而不得了。
先前感悟的天地云三种雷法,基本上能熟练使用,天雷伤寿元,不光是我答应了何忧天,更因为自身的缘由,不能频繁使用,免得早衰。
后续两雷各有特色手段,譬如这云雾之中,云雷算是接天时地利,消耗最小,手段定然最强。
微叹一口气,我心想,还是机缘未到。
离开雷神崖后,回到六宫殿,何忧天正在殿内打坐,明显是等我回来。
“小师弟,看来你应该冥想了一整日,神清气爽,着实不错,快有辟谷的境界了。”何忧天语气赞扬。
“什么辟谷哟……不过是生气浓郁的地方打坐,让生气钻进了身体,暂且替代了五谷杂粮,道士也是会说。”老龚冒出头来,嘀咕一句。
“呵呵。”何忧天倒是不在意,抚过胡须,显得愈发慈祥。
“老何头,武陵怎么样了,他有没有死掉哇?”老龚出言询问。
何忧天摇摇头说:“你们下手不轻,不过他没有死,只是我都没看出来,显神你动用了什么手段?可不要留下马脚才好。”
“老何头你就误会了,爷可没动手,我倒是给他从靳阳带了点儿好,他喜欢捡破鞋,让他好好捡捡。”老龚一本正经。
随后,他小声嘀咕一句:“不过,他可真难死,虽然我知道他不会死,但这种招数放在别人身上,早就死了十遍八遍了,难不成,曲先生还真在徐暖身上榨出来一点点东西?老君命?”
老龚这话,让我脸色微微一变。
何忧天的手,忽而僵住不动。
“老何头,孙卓的尸体呢?是不是让武陵取走了?”老龚再问何忧天。
六宫殿内,瞬间变得格外安静。
这件事情其实被我忽略了,因为我一直觉得,茅有三会要孙卓,武陵肯定会送走,这毋庸置疑。
“孙卓是罪人,并没有被带走尸身,他也不配进入四规山宗祠,而是埋入了尖峰岭,所有叛徒,或者有重大过错的罪人,全都葬入那里。”何忧天话音未顿,沉声问了句:“你的意思是,孙卓有老君命?”
关于孙卓命数这个问题,我们谁都没同何忧天讲过。
老龚显得阴晴不定了,他没回答何忧天,而是说:“尖峰岭在哪儿?得去看看,要是尸体出问题,武陵这小子,就没憋好屁,老君命……徐暖再榨,也就一点点了,可要是他搞个移花接木,拿那一点当成修补之物,那可就……”
就连这句话,老龚都没说完。
何忧天不多言,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我们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了四规山的道殿范围,先顺着下山路走了两小时左右,才绕上另一座稍小一些的峰顶。
期间老龚一直在碎碎念着,反正都是骂人的话。
等到了尖峰岭近处,才发现,这峰上还有小峰,宛若一根根剑尖,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心神不宁,上边儿还不生草木,多是崎岖石头,下方则是一个个石子垒砌的坟头,看上去就很单调,且死寂。
风吹得很猛烈,很大,就像是剑尖一样在皮肤上划过!
人呆久了都不舒服,更遑论葬在这里的尸身?
何忧天扫过一眼,顿指着一处新坟,说:“四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