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上一任酉阳居士是和丁芮朴一起来的。
目的已经达成。
只不过外出的时候,丁芮朴杀了人,此间的两人正是这个原因丧命,顺道还成了看守墓道的凶尸!
稍微一细想就能想通,要么其余人因为危险死在了更里边儿,要么,就是达成目的之后,丁芮朴用了计策,杀到这里,才将人全部杀完。
“不一定你想要的东西还在里边儿,来都来了,再往里走走,无碍。”老龚继续开口。
费房保持了沉默。
枯燥的走了一小时左右,这条墓道总算到了尽头。
入目所视是两扇格外厚重的石门,连接处断裂,倒在地上。
地面有新鲜血迹,脚步痕迹。
再继续往里走,血迹更多,更明显。
大约十米左右的墓道结束后,视线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巨大墓室,无需手电筒的灯光,墓室内部,四周墙壁上都有青铜烛台,幽幽燃烧着。
这些烛台都是某种兽类,嘴巴长得很大,腹部更滚圆,能瞧见那些狰狞的青铜口里,是满满当当的油脂。
我们眼前有一条环抱的水渠,大约三米左右,深邃漆黑,烛光照射不进去,手电筒光也照射不进去。
不过水渠上边儿有两道小拱桥,能让人走过,拱桥上则有石兽,臂展约莫半个胳膊,有些像是于我们在竹林里瞧见的鬼物,可又不是,这些东西更似飞禽,又有些类似于鹰。
其中一个拱桥对面,躺着一个浑身都是鲜血的人。
正是先前上来探路的何勥!
他心口被掏空,身上更满是贯穿伤,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地上的血迹很明显,一直往这墓室深处去。
墓室内并没有棺椁,反而在其余墙面上,至少有八个墓道。
因此,即便这墓室很大,却依旧压抑逼仄!
能瞧见,血迹是朝着其中一个墓道过去的。
可大家都没有先动,是在等老龚开口。
老龚停在费房的肩膀上,眼睛却在瞟过这墓室的墙壁。
墙面上布满了壁画,一部分还有色彩,一部分已经风化,甚至是剥落了。
老龚看的方位,墙上是一道极大的人影。
可这影子,又不简单是人,其身体为禽类,头部才是人。
他并非是站着,而是倒挂着,分外古怪。
在这身影面前,有供桌,上边儿摆满了贡品,可这些贡品很奇怪,并非是常见的三牲,而是鱼。
随后老龚移动视线,看向另一处,我们随之看过去。
壁画和先前的截然不同,要细碎很多,是连环画拼凑成了一幅完整壁画。
最先头,是一家人站在一处。
一妇人背着幼童,怀中抱着一婴孩,身旁还站着一幼童。
在妇人身前,还有一男子,身上挂着耕种的农具。
随后,画面成了妇人在屋子里操持家务,她一只手杵着一根拐,一只手似是试探的摸索着什么,她眼睛的位置画着一缕布。
因为壁画褪色,很多地方看不那么清晰,而且年代久远,很简略,也有几分抽象。
壁画一变,变成了一个孩童从水里爬出来,腰间鼓鼓囊囊装着东西。
家中,孩童将一些细密的虫子放进锅中烹煮。
壁画成了妇女食虫,再之后她眼睛上的布消失了。
最后一段,是一家人全都整整齐齐的躺在地上,身上爬满了虫子,十分悚然。
这两道壁画,似是说明不同的过往,占据两面墙壁。
第三面墙壁,是在一处山林里,山壁上,空中有许多飞动的鬼物,下方是岸边,又是江水,水面飘着许多蛹状物,岸边有许多虫子。
那些飞着的鬼物,正在捕食虫子。
第四面墙,也就是我们出来的这面墙上,是一副巨大的棺椁,被悬挂在半空中。
棺椁底部吊满了那种类似于人首,禽身的鬼物……
抬头看久了,看的脖子都微微僵硬。
老龚细声喃喃:“这里画的是云都山,多年前,他们供奉一种鬼物,人面禽身。”
“山里有一家人,其母失明,其子从山下水中掏出来了一种虫子,让其母吃后,恢复了视线,结果一家人被虫噬。”
“他们供奉的鬼物,就将虫子吃掉了,看壁画和这些石雕,的确是栾候。”
老龚先瞟了一眼那两座拱桥上的雕像,随后又看向我们身后壁画。
“所以,棺材里就是这种鬼物?”费房忽然说:“丁芮朴和上一任居士来到这里,将鬼物带走,操控了?这才形成了竹林里那种东西?她用鬼物保护自家祖坟?”
“哪儿有这么简单,老费,你人如其名呐。”
老龚晃晃悠悠支棱了起来,身体稍有蹒跚,似是站不稳。
他抬起胳膊,指着壁画上的棺材,又指着这墓室,再指了指那些墙壁上的墓道。
“一个鬼物,就算被人埋,也不会埋的这么仔细,这可是葬影观山术造出的墓穴,你觉得当年那些山民能弄出这样的地方?”
“棺材里葬的是人!要么是栾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