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伤者,药却匮乏,如今见佩佩这么说,她便道:“多谢姑娘。”
佩佩微微诧异地望着她,杨仪挑了些药膏,正给自己刚缝合了伤口的那乡民涂,不料那乡民却挣扎起来:“罗刹鬼、罗刹鬼的血脉,又要来害人!拿开,拿开这东西!”
其他的人听见吵嚷,一时忘了□□,都看过来,当看见佩佩的时候,有人惊声叫道:“走开!罗刹鬼的骨血!”有人竟抓起身边的东西向着佩佩扔了过来!
戚峰本在身旁看着,此时忙上前挥手一挡,把那些东西都挡下了,可其中一块尖锐的石头在他手臂上划过,竟是立刻划出一道伤口,血立刻涌出。
杨仪吃了一惊,起身喝道:“都别吵嚷!”
她在这里忙碌半宿,这些人都知道她是极利落能为的大夫,被她喝止,这才慢慢停了乱动。
可还是小声道:“罗刹鬼的东西不能用……她是来害人的。”
佩佩却跳起来去看戚峰的伤:“阿哥?”她的大眼睛里有泪水晃动。
戚峰皱眉,他不懂安慰姑娘,就只满不在乎地说道:“一点小皮外伤,怕什么?”
杨仪虽听过罗刹鬼的传闻,可没想到这些乡民竟对佩佩如此抵触,她觉着佩佩带来的必定是疗伤的好药,可看这个架势,他们竟都不愿意用。
谁知这会儿佩佩捧起那药罐望着戚峰,她似乎想让戚峰用,又担心他也抵触,便只犹豫地望着他。
戚峰倒是不傻,一下子明白了姑娘的意思。
他才不在乎那些,立刻挑了药,抹在自己的伤口上,戚峰回头看着杨仪:“杨易你给我看看,这到底是疗伤的药呢,还是要人命的?嘶……有点凉凉的,倒挺受用。”
杨仪细看他伤口处,被药膏涂,伤口的血被阻住,甚至大有收敛的势头,虽然寻常药效一时未必就能发出,但杨仪几乎立刻确认,这确实是难得的疗伤好药。
杨仪点点头,佩佩望着她的神情,此刻悄悄地靠近了些,对杨仪道:“其中有一个,是棕榈炭。阿爷说是很收敛的,另一样东西、嘻……稀罕的很,你自个儿想去,我是绝不能说的,不然阿爷会打死我。”
就这样,杨仪忙碌了大半宿,最后戚峰实在心虚的不成,加上泸江的大夫给邹永彦紧急调了好些,人都料理的七七八八,杨仪才跟着戚峰回了房中。
她虽然倒下,脑中还想着今日的种种,佛堂的大佛爷,江心的火人,以及脸色很不好的狄将军……还有那神秘美貌的佩佩姑娘送来的那一坛药。
“棕榈炭……味涩,棕炭……炭有收敛固脱的功效,怪道那药起效最快,可另一样是什么呢?”
杨仪想着想着,不由入了梦乡。
等屠竹在叫自己的时候,她正梦见她的手也给昨夜乡民扔出的石头划破,她也敷了那药,清清凉凉的很叫人受用。
醒来后才发现是豆子在舔自己的手背,杨仪笑自己魔怔,听说薛放要带自己往泸江下游去,赶着收拾。
屠竹提醒:“先生的头发有些乱了。”
杨仪举手去打理,手指掠过发丝,柔软而润泽的长发绕在指间,她两日没有洗头,顿觉不太清爽,暗暗打算抽空整理整理。
正起意,脑中灵光乍现,她终于知道佩佩姑娘那药里的另一味是什么了。
泸江边,白雾濛濛,几匹马立在官道上,雾气里时不时传出马儿喷鼻子的响动。
韩青回头,望着旁边的马车,冷笑连连。
薛放立刻盯了过去:“怎么了韩旅帅,有话就说有屁快放,你怎么只跟马儿一样喷响鼻呢。”
韩青道:“咱们是去看那尸首,快去快回,为何还要弄一辆马车,难道薛旅帅已经娇贵到这种地步了?”
薛放笑道:“原来韩旅帅是眼热了。”
说话间,杨仪被戚峰拉着向这边快步走来,豆子蹦蹦跳跳地在前头引路。
韩青眼神一沉:“他?”
薛放却见戚峰不知轻重,只顾大步流星向前,拉扯的杨仪像是要平地飞起。
十七郎实在忍无可忍,放开马缰绳自己迎了过去:“混账东西,让你放风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