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的地盘儿,再也不会叫人伤着你了,至少你的命,谁也带不走。”
黑暗中,隋子云睁大了双眼。
匀称的呼吸声响起,薛放慢慢地入了梦乡。
睡在薛放旁边的隋子云却难以入眠。
伤口阵阵地疼,仿佛鱼被活活剥去鳞片那种感觉,隋子云没有出声。
先前那太监将他鞭打的皮开肉绽,用刀子生生划开他的皮肉,故意把烧红的烙铁烙在身上,他都一声都没响过。
可此刻,突然疼的难熬。
隋子云宁肯薛放再多说几句话,他也许会忘记那些疼,也忘记那些疼之外的微微冷意。
从狄闻决定让他做进京特使的时候,隋子云大概就预计到了这趟进京之路注定不会平坦,他会遇到难以想象的凶险,甚至有可能……丢掉性命。
就算被薛放带回了巡检司,跟薛放如同在羁縻州一般的抵足夜谈,隋子云心里却明白,对他的考验并没有完,也就是说,他的性命,还被人紧紧地捏在手心里。
隋子云本以为,那个南衙就是他的归宿,没想到皇帝居然会让薛放来接手此事。
当他在那无尽的折磨中看到薛放从外走进来的时候,他的心突然放松,那是一种没有来由的信念,就当看见薛放露面的一刻,他知道自己会无碍。
不管如何,薛放会豁出一切护住他平安。
正如隋子云所想。
薛放说,谁在这件事上得力最大,谁就是安排了刺杀的幕后黑手。
可如今那黑手显然还没浮出水面。
但隋子云想的不同。
薛放以为,刺客的出现,是挑拨了皇帝跟狄闻之间的关系。
隋子云看的更远。
比如,为什么皇帝会让薛放参与此事。
皇帝当然清楚薛放在南边跟隋子云之间的关系,而特意如此安排,是想叫他们自相残杀?还是有什么别的意图。
而皇帝的这种安排,那个“幕后黑手”是不是会一并猜到?
假如猜到的话,那局势将怎么演变?薛放毫无疑问会护着他……那会不会由此让皇帝对薛放起疑,继而……对薛十七郎不利?
隋子云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毕竟薛放虽向来狂放,也可能无意中成为了哪些人的眼中钉,但无论如何,应该不至于要如此大费周章来针对他。
除非……是针对薛放身后的势力?扈远侯府?巡检司?
隋子云身上疼,脑中不停地转。
而在他深思熟虑的时候,身上的痛似乎也随之减轻了不少似的。
就在他推算各种可能的时候——
“姐姐……”薛放咕哝了声。
隋子云微怔。
脚畔的薛十七郎却翻了个身。
他探出手臂,一把抱住了隋子云的腿。
隋子云震惊,本能地想将他踹醒。
薛放却又含含糊糊地说道:“姐姐别动,让我亲、亲亲你……”
声音低而沉,但室内太静,床又咫尺,隋子云想装没听见都不成。
就在他震惊不知所措的时候,薛放突然张口。
隋子云下意识地一抖,感觉他咬住了自己的裤管。
“啧啧啧……”他吸了吸。
那声音在暗夜里听着如此清晰,简直叫人脸红心跳之余又啼笑皆非。
隋子云艰难地撑着床褥,探身看向腿边的十七郎。
暗影中望着那朦胧俊美的侧脸,却咬着自己的裤管一角,仿佛在做什么了不得的好梦。
这瞬间,隋子云方才的那些疑虑担忧,突然都不翼而飞,他嗤地轻笑出声。
重新躺下的时候,隋子云心想:管他定没定性都好,倒是要快点儿叫他定亲甚至成亲才行,不然若这样,怕他自己先闹出病来。
今夜,俞星臣也难得地回了府。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很够瞧,不管是坊间还是朝堂上都议论纷纷。
俞鼐跟俞鼎两人在厅内特意等候俞星臣归来。
有条不紊地,俞星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略说了一遍,包括今日羁縻州特使面圣行刺一节。
有俞鼐在,俞鼎不便先说话,只看向大哥。
俞尚书道:“这花魁被杀的案子,倒也罢了,小闻公子头上有疾,发病而杀人,总比他好端端去残杀无辜要说的过去。我们跟吏部闻侍郎的交情虽然一般,但同为六部中人,他若颜面扫地,于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俞鼎点头表示赞同:“闻侍郎素日跟人和气。唉,却遭此横祸,若因公子的事连累仕途,更是可惜了。”
“就是说。”俞鼐继续,又看俞星臣:“何况你们竟然能够用开颅之术……嗯,我虽不懂医药或者仵作方面,但不管对于哪一方,想来都有好处,这样处置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