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又想哭,又想笑,勉强问道:“我不好好保养,你怎么就惨了。”
薛放道:“哼!我也不知道。好歹你自己想去吧。”
杨仪疑惑地望着他,薛放唇角微扬,道:“你那么能想,连孩子都想到了,怎么别的就想不到?”
他又气又恨,低头在她脸上用力亲了几下,发出啾啾的声响:“真是个笨姐姐。”
杨仪忙缩了脖子,感觉脸上被亲了好些口水,湿漉漉的。
薛放发泄似的亲她两下,却不敢再任由情绪翻涌。
毕竟杨仪忙了一天了,眼见又将天亮,她还有宫内的差事,哪里禁得住他这么纠缠。
倘若她是个的身子康健的,他或许可以自私些,偏又是如此,这样熬夜已经是大伤元气。
薛放干咽了几口唾沫:“总之你快点儿睡,不许再胡思乱想。有那个功夫,就想想咱们什么时候择日子,我叫人去提亲,尽快成亲才是正经大事!听见了没有?”最后一句,带了些“命令”的口吻。
杨仪默默地瞅了他一会儿:“你真的不介意?”
薛放眼神一变,终于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介意!你要是真担心没有那些个东西,那不如咱们现在就试试看!万一就有了呢!”
这话他本来是故意镇唬杨仪,可心里未必不存着那荒唐的念头。
杨仪听了出来,脸上滚热,颤声道:“我要睡了,你少胡说。”
“是你逼我胡说的,你要再敢提那个,我不仅胡说,还要胡做呢。”薛放嘀嘀咕咕,扶着杨仪:“快躺下睡吧,唉!真想把你……”
杨仪一哆嗦,不敢问他真想下面接的是什么,赶紧卧倒,翻身背对着他。
正要闭眼,又问:“你呢?”
薛放嗤地一笑:“那你往里些,我靠着你睡会儿。”
这是在巡检司里,万一给人知道了,自然不妥。杨仪本是抗拒,可是……想到方才跟他的那些话,便默默地向内挪了挪。
薛放本没指望她答应,见她这样动作,喜出望外:“你放心,我不会胡来的。”
杨仪本没想到这个,听了这句,反而一惊:“不许胡闹。”
薛放把靴子脱了,枕着手臂:“反正你今儿应了,我回头要跟家里商议怎么提亲,迟早你是我的人。又能跑到哪里去。哼。”
杨仪默默地揪着领口,心很慌,也很欢喜。
她想回头看看薛放,又不敢动。
感觉他在身后躺倒,他身上那清爽而带暖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杨仪闭上双眼,默默地呼吸着,竟有一种难得的稳妥,叫她很快入了眠。
薛放却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他只是不出声,假装睡着,怕打扰她而已。
听到杨仪呼吸绵密,知道她终于睡了,薛放这才小心翼翼地翻身,望着近在咫尺的杨仪。
他抬手,从她肩头隔着一寸,不敢去碰触,怕把她惊醒了。
手慢慢地向下,指尖自那深陷的腰上下滑,慢慢地过了腰臀。
今晚上,总算知道了她心里藏着的事,说开了,也到底去了他心头的一宗隐患。
原来她迟迟不肯应允,是因为这个……总算不是因为别的。
可知在杨仪开口之前,薛放胡思乱想了多少。
比如他的官职太小,月俸极少,脾气也不好,或者还有侯府的事……他把自己所有的“错儿”跟“缺点”无限放大,试图找出戳杨仪心的那点,然后改正。
不料,竟然是他完全没想到的那仿佛“空中楼阁”的东西。
孩子?
真有趣。
不错,他确实生出一家三口的想法,但那不过是因为太渴望跟她成亲。
本来还以为这么说,她会高兴呢。
哪里想到,竟然适得其反?
想到当时杨仪在车中的那种反应,薛放吁了口气,真是好险。
万一杨仪一直不跟自己说,她憋在心里,谁知会怎么样。
望着面前的人,他迟疑着,终于又向她身旁靠近了几分。
手掌抚上杨仪的肩头,感觉手底她似乎颤了颤。
薛放吓得色变,以为不好了,自己到底把她惊醒了,正在悔恨……不料杨仪竟翻了个身,主动地靠到了他的怀中。
他赶忙如获至宝似的轻轻将她拥住,宁静的夜影中,露出了如得整个世界的耀眼笑容。
杨仪睡了只大概一个时辰,人已经醒了。
这会儿天亮了,她不知是什么时辰,小连从外头说:“距离进宫早着呢,不必着急,昨儿家里也叫人去说了,十七爷还吩咐,问问你的情形,要是身上不好,不如派人去到太医院请一天的假。”
杨仪扶了扶额头,竟不知薛放昨儿晚上什么时候走的,又不便问,就道:“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