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关眼带犹疑,小梅也觉棘手,小心地问:“十七爷,您指的是……哪一方面的?”
“十七爷,”老关却先出了声:“我、我这把年纪了,只在巡检司混个稳妥的差使,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如果真的是那有风险的……请十七爷恕我……”
薛放道:“哦,这也情有可原。你不想参与,就可以走了。”
老关犹豫地看看小梅,道:“十七爷,我多嘴说一句话,如果真的是您说的那么凶险,不如别去管这些事。如今您也正要定亲了,何苦呢……咱们本分的差事还做不完,何必又……”
“知道了。”
薛放一摆手,老关只得退出。
小梅吃惊地看着他走开:“你……”又回头看薛放:“十七爷你看他,怎么说走就走?”
薛放道:“你呢?”
小梅笑道:“老关是个聪明的,我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该避开凶险,可是我若也抽手,那十七爷岂不是没左右手了?”
薛放扬眉:“你倒是不怕受牵连?”
小梅道:“自从跟了十七爷,就没想过那些事。就是不晓得您有什么线索?”
薛放笑着向着他一招手。
小梅走到桌边,薛放同他低语了几句,小梅惊讶:“当真?”
薛放道:“只要拿到那个东西,就能证实我的猜测。但是这件事是机密,千万不能走漏任何风声。”
小梅连连点头。
等小梅出门之后,薛放却又让屠竹把老关叫了来。
老关见小梅已经不在:“十七爷,有什么吩咐?”
薛放道:“你倒是个谨慎之人,我还没张口,你就先退了。只不过,有一件事还得你亲自去办。”
老关便问何事,薛放道:“俞巡检离开之前,留了一样要紧的东西给我,就放在城南的七星客栈掌柜手里,你去取来。”
老关问道:“不知什么东西?”还想问问薛放为何不亲自去取,又觉着不该多嘴。
薛放道:“他神神秘秘的,只说是至关重要之物,叫别人去我不放心,我又暂时不能骑马,想来想去也就你可靠了。你就去吧,好好地拿了回来给我,也别告诉任何人。”
老关只得答应,叫了两个心腹跟着,出了巡检司。
一个时辰之后,小梅先回来了,满头大汗,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给了薛放。
薛放接了过来,反复打量:“你没拆开看吧。”
小梅擦汗:“哪里敢,十七爷吩咐过的。”
才说着,老关也自外进来,见小梅在这里,有些疑惑,上前从怀中亦取出一个信封给了薛放:“十七爷。”
薛放把信封看了看:“行了,你走吧。”
老关疑惑地望着他:“十七爷……”让他自费力把东西拿回来,也不着急看?这么轻描淡写的?
薛放仍淡淡地:“去吧,这儿没你的事了。”
房内只剩下了薛放跟小梅两人。
方才小梅望着老关给的那一个信封,脸色不太妙。
薛放把两个信封拿起来,在手中转来转去,小梅的目光也忍不住随之转动。
终于,薛放道:“我真的不愿相信,原来是你。”
小梅惊:“十七爷……”
薛放道:“你必定疑惑,为什么我还叫老关也去取了个差不多一样的东西回来?”
小梅咽了口唾沫:“这、这我确实不知。十七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薛放道:“因为我就是想用这一招试一试,你们两个里有没有吃力扒外的。”
小梅嗫嚅:“可、可我……”
“你打开过这个信封。”薛放把他拿回来的那一封捡出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我因为要故意试你,才在这信封口上点了一点墨迹,你必定是为不破坏封皮,就用热水之汽把信封熏开了,可你没想到,上面的墨迹也会随之晕散。”
小梅脸色突变。
薛放又晃了晃旁边那封:“这是老关取回来的,就好好的。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小梅额头上冒汗:“十七爷……十七爷明察,没有人指使,我、我只是好奇而已。”
薛放道:“别跟我狡辩,那天晚上我叫你去看看杨佑维有没有事,而只有你近过他的身,我本来不想怀疑你,所以才用这一招试探。你果然上当!”
小梅出身市井,有些花招之类,他都熟悉,比如先前在小巷子,搜检美娘房间的时候,他很容易就能找到美娘藏匿的东西,诸如此类的细节。
薛放原本还觉着他很机灵,堪用。
可从杨佑维“错”拿了袖子里的药那时候,薛放就开始怀疑接近过杨佑维的小梅。
他相信杨佑维并不是真的弄错了毒药跟良药,那唯一的解释就是最不可能的解释,那个靠近他的人把药调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