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把尸首带走,只要装作无事埋了,依旧天下太平。
不料越是这样着急,越是让陈献发现了他的马脚。
至于这计划之中,虽然王笃死了,但程娘子认定丈夫不是那种醉酒误事的人,本就心里存疑。
偏这时侯,王保长登门,言语调戏,要娶她当填房。
程娘子惊心动魄,质问是不是他害死了自己的丈夫。
但就算真相十有**,程娘子一个人,又是女子,却没法儿跟能只手遮天的保长抗衡。
而且王保长对她虎视眈眈,稍有不慎,她自己也要**于此人。
她思来想去,满心绝望,心想只有一死可以干净。
于是便系了裙带,缝了衣裳,免得自己死后还要衣衫不整遭人羞辱。
不料……正赶上俞星臣一行人经过,终于沉冤得雪!
俞星臣又审问了王保长,就算再奸猾之人,如何能在俞星臣面前弄鬼,一番审讯,竟认罪画押。
看过所有证供后,俞星臣把本地贾知县跟林旅帅申饬了一番,命他们以后谨慎行事。
因天色已晚,便在驿馆歇息。
晚上,俞星臣本已经安枕,不知为何,竟睡不着。
手背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没法回想当时那种钻心刺骨的疼。
这几天甚至连多看一眼都不敢。
他不是薛放那种习惯了刀口舔血、身上带伤的人,这种伤对他而言,已经是天大的事。
俞星臣想了半晌,翻身坐起。
夜阑更深,万籁无声。
俞星臣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领了差事,远离京城,本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不想再面对那些复杂而叫他难以面对的事,不管是杨仪,薛放,还是杨甯。
但此时离开了,他却又忍不住开始猜测,此刻京内的情形到底是怎么样。
按照薛放那个脾气跟行事……只要过了扈远侯那一关,只怕薛家跟杨家很快就……
俞星臣想:开弓没有回头箭。
那天,在巡检司推案子熬夜之时,俞星臣吩咐夜宵。
杨仪只看了眼那一碗似曾相识的面,就转开了头。
俞星臣知道,她心中对自己的抵触远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那碗面,明明是她曾经习惯亲手给他做的,可是她做的面里,多了样东西——枸杞子。
这是在府内或者府外,不管是馆子还是席面上都没有的,连他起初也不习惯,后来虽也不很爱吃,但觉着加上点红彤彤的枸杞子,不管怎样,这面倒是赏心悦目了好些。
先前在他大病了那场之后,一些前世的残影逐渐出现在他的梦境之中。
同时,俞星臣也想起了夫妻相处的种种。
包括杨仪的种种殷勤小意,包括那碗吃了会叫他熨帖的清水鸡汤面。
他曾经回忆着,吩咐巡检司的厨子如法炮制做了来。
按理说……配料之类一应具全,口味该是一样的。
但不管吃了几次,俞星臣都吃不出杨仪曾经做的那个味道。
而在薛放跟杨仪都在的那天晚上,当时俞星臣格外吩咐灵枢,并不是告诉他怎么去做,而是叫他吩咐厨下,别放枸杞子。
因为他知道,若真的配料一应具全,杨仪即刻就会看出不妥。
可就算已经刻意小心,杨仪看到那清水银丝面,依旧面露抵触。
俞星臣心潮起伏,越发没了睡意。
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
正欲喝,突然发现窗棂上隐隐有火光闪现。
起初他以为是巡夜的人的灯笼光,心念一动,便喝道:“灵枢!”
叫了声之后,又忙去开门:“陈献,十九郎!”
门扇才打开,浓烟滚滚袭了进来,烟火交织,几乎让俞星臣窒息!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