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人,要知道,早冲出去了,就不用等十七爷出手。只是俞巡检让我‘稍安勿躁’……说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唉!跟他说话真累,不过俺虽然不算很懂,但他看起来好像很有数的样子。是不是,小太医?”
杨仪心想:俞星臣何止有数,简直每根头发丝都有数。
“我不管那些,”杨仪轻声道:“我只知道你有伤在身,不宜妄动。”
廖小猷抓抓头,懵懵懂懂。
杨仪道:“我看看伤口。”
廖小猷腰间的刀伤,似乎稍微好了点,看得出是新换的药。
杨仪问:“谁给换的?”
廖小猷看看她身后的小甘,笑说:“是小竹子。”
杨仪检查了一番,虽有愈合之状,但距离完全长好还差得远,倘若在甑县他肯叫缝针,这会儿自然好的快些。
廖小猷却端详着她,竟道:“小太医,你给开的药很管用,我都不太疼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廖小猷眨巴着眼,笑的天真。
他这个样子,倒是让杨仪想起了先前非要跟索将军动手的薛放。
杨仪心头微微震动,廖小猷如此说,恐怕只是为想打擂台、来安慰自己的。
她不置可否,只道:“我叫他们晚上给你预备夜宵,你就不用格外跟他们要了,好不好?”
廖小猷搓搓手,十分喜欢:“好好好!”
正要出门,小连因听说她来了,也忙赶了过来。
杨仪正好要去看望小梅,就问她小梅的情形。小连忙告诉了,恢复的很好,伤口并未恶化,最危险的一段已经过去。
杨仪的脸上却并无轻松之色,道:“他的伤虽然慢慢好了,但对他而言,以后面对的事还更多,失了一臂,自然不能再像是从前一样,简直等同于一切从头……”
小连当然懂她的心意,忙说道:“姑娘别担心,小梅大人不是那种颓废的人,他早上已经能天不亮起来,做简单的练习了呢。我听他说,十七爷允过他,仍叫他跟在身边儿,所以他……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废人。”说到最后,她虽是带笑,眼圈却一红。
杨仪本有些许欣慰,可看小连的脸色:“你……”
小连微怔,略有点不自在:“啊?对了……我原本正想打听姑娘回来了没有,这样的话,我就能跟着姑娘回去了。我去交代交代。”
杨仪道:“等等。”
小连站住。
杨仪思忖了会儿,说道:“你还是留在这里,多照看他几日吧。”
“姑娘?”
杨仪道:“我方才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的,你、如果愿意的话……就多留几天无妨,反正我也是走来走去,他反而比我更需要你在身旁,你若能把他照看妥当,我也能放心。”
小连轻声道:“那我听姑娘的。”
安排妥当,又看过小梅众人后。小甘这才得空,就把薛放叫他们看房的事情告诉了。
杨仪意外:“好好地买什么房子?”
小甘笑道:“就在南大街不远,已经定下来了,虽说小些,却很好。多半十七爷想给姑娘一个惊喜,姑娘可别透是我说的。”
杨仪百思不解,正欲回去询问,却见灵枢陪着俞星臣自前方月门口走了进来。
两下相见,俞星臣止步:“你回来了。”
杨仪听见一声“你”,不禁想起了薛放先前提起的,说俞星臣对她越来越“无礼”。
但此刻在她听来,这却不像是无礼,反而透着几分……如同对于熟人一样的亲近。
原本甑县之后,她对俞星臣大有改观,可是为小猷之事……
“俞巡检。”她垂手略一欠身。
俞星臣道:“看过廖小猷了?”
他不提则已,一提,杨仪道:“你为什么要让小猷去打擂台?”
俞星臣沉默片刻:“因为……据我所知,他的胜算最大。”
“请俞巡检还是再多放宽眼界,京城内卧虎藏龙,能人何其之多?”杨仪垂着眼帘,看着很镇定:“何必要让一个伤者抗这些?”
俞星臣听她似乎是有商有量的口吻,笑:“你比小侯爷要客气的多。”
杨仪抬眸:“但我跟他的心意是一致的。”
目光对上,俞星臣微笑道:“他的心意?小侯爷先前同样的不顾身上之伤,而跟索将军动了手,那会儿你们的心意想必……不太一致吧。”
杨仪感觉像是有人用针刺了自己一下。
“所以,”俞星臣道:“你的‘心意’,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俞巡检。”杨仪脸色一沉。
俞星臣静静地说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时你拦不住小侯爷,就如同你们也未必拦得住廖小猷。既然他们都是一心一意地想要去做这件事,又何必……强人所难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