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吼,俞星臣在旁觉着耳朵都被震疼了,赶忙走开了数步,又提醒他:“小心些,别碰到伤。”
原来先前俞星臣从王府回来,正遇到罗洺等人才上京,因不知巡检司在何处,正四处打听人,如没头苍蝇一般。
俞星臣便顺势带了他们过来。
见他们久别重逢,俞星臣先走了出去。
眼见黄昏将至,罗洺才畏畏缩缩地前来,行礼拜见,十分谨慎地:“我们来的冒昧,打扰俞大人了。”
俞星臣淡淡道:“无妨,你们来的也正好。”看他似乎是有话要说,便道:“怎么?”
罗洺道:“我、我听说大人想……让老大跟什么鄂极国的人打擂台吗?”
俞星臣以为他兴许也是来劝说不要让小猷上的,垂眸:“你有什么话?”
罗洺犹豫了会儿:“老大的伤,大人可知道他为什么不肯缝针?”
俞星臣意外:“哦?莫非……你知道?”
罗洺迟疑,终于道:“之前老将军没了后。他的娘亲也跟着没了……有个亲戚曾经收留过他一阵,只是那妇人狠毒,恨他吃东西太多,有一次……”
俞星臣莫名紧张:“怎样?”
“居然拿针去扎小猷的嘴,说要给他缝起来……”
俞星臣的眼睛睁大。
罗洺没再说下去,只深深低了头:“所以、他很害怕缝针。”
只说了这句,罗洺就慢慢地退了出去。
俞星臣坐在桌后,半天没能动弹。
就在俞星臣想要让灵枢去询问杨仪在何处的时候,国子监那边来人了。
说是出了人命官司。
薛放本来巴不得让俞星臣去忙这些事。
他一心要跟杨仪相处,而且也没觉着艾静纶会招惹什么,所以从没疑心到艾静纶身上。
忽然听俞星臣说“避嫌”,才意识到。
当下也不顾自己才说过“不能去,得歇息”等的话,便一同前往。
车中,杨仪询问为何艾静纶竟去了国子监。
薛放并未隐瞒:“我嫌他在家里聒噪,就想给他找点事儿做,没想到他还真是说干就干……我哪里想到,国子监竟会出人命案子?真是活见鬼了!”
杨仪道:“或许那断手、被虐杀的猫,跟国子监失踪的监生,果真是有关联的?”
“我以为那小子在胡言乱语,这么看来,还真有可能误打误撞。”薛放说了这句,又过意不去:“不然我先送你回杨家?又让你忙了一整天。”
杨仪道:“你这会儿送我回去,我怎么能安心?索性一起。”
车厢外,马蹄声车轮声,俞星臣本来听不见里间两人说话,何况他们的声音又不很高。
但隐隐约约,还是有零星几句冒了出来。
很快到了国子监门外,已经有巡检司的人在外把守。
见他们来到,忙上前恭迎。
薛放下地,扶着杨仪下车。
杨仪因为才骑过马,在车内坐着的时候不觉着怎样,一下车,才感觉双腿酸麻,极不适应。
不由俯身又揉了揉腿。
薛放察觉,便安抚道:“第一次都这样,以后多练练就好了。”
俞星臣正打旁边走过,猛然听见这句,面色如见鬼怪。
薛放先前有许多故意,偏偏这次只是随口的一句话,还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
看俞星臣瞪他们,便疑惑道:“怎么了?”
俞巡检望着薛放懵懂的脸色,又看看杨仪,再回想他方才那句话,那被紧紧攥住的心脏才慢慢松开。
巡差跟国子监的陈主簿众人迎上来,请他们入内。
薛放大略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国子监出了人命,死的人正是今日在荫监班内,和乔小舍一起欺压过艾静纶的叫丁镖的。
此人乃是六品的扬威将军之子,也会几招拳脚功夫。
今天晚上,不知为何竟被发现死在荫监舍外的假山石上。
薛放询问:“这怎么就跟艾静纶有关了?”
陈主簿道:“在丁镖死之前,有人曾看见艾静纶跟丁镖起过冲突,两个人拉拉扯扯。”
薛放拧眉。
杨仪暗暗地握住他的手。
艾静纶暂且被关押在一处空的房间内,有两个巡差跟国子监的人在外看着。
俞星臣本来想叫人将他带到厅内问话,谁知薛放等不及,竟要亲自去看。
薛放是不相信艾静纶会杀人的,可是,全是因为他之前一句话,才让艾静纶起了进国子监查案的念头,如今出了事,薛放自然觉着责任在自己。
不管如何,艾静纶不能有事。
差人见他们都来了,忙开门。
里头,艾静纶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