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付逍擅长的是刀马之术,刚烈威猛,上阵杀敌自是好手,但跟身法利落的江湖人士比,难免就差一节。
此刻,俞星臣总算定神,来不及向小公爷道谢。
看着他指缝中滴血的铁蒺藜,俞星臣眼睛微微眯起:“蔺统领,你这暗器上淬的什么毒?可别是见血封喉的毒吧?”
蔺汀兰瞥了他一眼,面不改色道:“不至于,只会让人毒发无力,我会给俞大人留个活口的。”
两个人轻描淡写,一问一答,朱大夫这边儿却冷汗涔涔,有点支撑不住了!
他原本还想背水一战,猛地听闻那铁蒺藜上竟然是淬毒的,那如何了得?
“你……好奸诈……”他看着蔺汀兰。
蔺汀兰道:“对付恶徒,自然要用狠手,不然你叫我念经感化吗?我可不会那个……”
付逍见对方已然是穷途末路般,大吼一声,一拳打了过去。
不料就在此刻,朱大夫手腕一抖,竟是从袖子抽出一把匕首,极快地切向付逍手腕。
不料蔺汀兰在旁边一直盯着,冷笑两声,手一甩。
戴在指间的那铁蒺藜化作一道暗芒冲了过去!
朱大夫眼疾手快,趁着旁边一名乡勇躲避不及,猛地将他拽了过来,在跟前一挡!
铁蒺藜“噗嗤”一声,扎在那乡勇身上。
但就在同时,朱大夫眼前一黑,有一样东西扼住了自己的脖子:“别动。”
他震惊地睁大双眼,手一松,那乡勇跌倒在地。
同时付逍一掌擒住他的手腕,用力,已经将他手里的那把匕首夺了出去。
朱大夫抬眸,见蔺汀兰冰凉的五指如同铁钩,扣着他的喉头。
“你是……蔺国公府的小公爷。”朱大夫道。
蔺汀兰道:“这时侯才知道,是不是晚了点。”
“你不是个病秧子么。”
蔺汀兰嗤地笑了:“是啊,谁说病秧子不能杀人?”
朱大夫咬牙切齿,看看自己流血的手,此刻付逍已经拉开了那乡勇,俞星臣走过来,低语了句什么。
朱大夫眉头一皱,忽然道:“这上面没有毒!你们是……”
蔺汀兰道:“是啊,就是骗你这自以为聪明的蠢货。”
刚才俞星臣一开口问他淬的什么毒,蔺汀兰立刻就知道俞巡检肚子里卖的什么毒/药。
于是天衣无缝地接了下去。
两人一唱一和,竟一点儿异样都没让朱大夫看出来,甚至把付逍都被骗过了。
方才那乡勇中了铁蒺藜,俞星臣怕付逍担心,所以才跟他解释过了。
朱大夫见大势已去,目光在俞星臣面上扫过,又看向蔺汀兰。
假如这团练营里只有杨佑维杨仪,对他们而言,要趁机生事,搅乱风云,简直易如反掌。
谁知第一次的挑事,正赶上薛放来到,硬是被打断了。
如今第二回,却竟遇上了更棘手的人。
俞星臣跟蔺汀兰这两个,就算遇到一个,就已经是极难对付的了,现在却是一双。
朱大夫呵呵笑了两声:“真想不到……这也是人算不如天算。”
说话间,他猛地牙关一动。
蔺汀兰早提防着,立刻知道他想咬舌自尽,反手上切。
不料朱大夫这咬舌是真,但也是故意为之,见蔺汀兰手离开喉间,便立刻出手袭向他。
假如此刻制住他的是别的什么人,那他这一招定然得逞,但他还是低估了小公爷。
蔺汀兰右手上切捏住他的下颌,左手向下,手底薄刃闪过,朱大夫的手腕顿时鲜血爆出!竟是给他闪电般切断了筋脉!
朱大夫惨叫了声,双眼都有些模糊,耳畔只听蔺汀兰冷笑了声:“雕虫小技……自讨苦吃。”
俞星臣在旁边甚至没来得及看明白两个人过招的经过,只瞧见四只手胡乱那么一动,然后就分了胜负。
他缓缓地屏住呼吸,看向蔺小公爷。
却见少年没带巾帕的的脸色仍是如雪一样的白,透出跟年纪完全不相符的冷冽,绝情。
俞星臣对付逍附耳交代了几句,付逍先送钱大夫跟金大夫仍旧回去照看病患。
没有见到宛如圣明般的林院首,两位大夫都有些怏怏地,只是一想到裘先生是被害死的,而细作也落了网……倒也不算没有收获。
蔺汀兰点了朱大夫的穴道,简略地将他双手包扎一番,免得他流血而死。
俞星臣重新在鼓凳上落座,云淡风轻地看着面前的细作。
“你的同党还有何人,现在何处?”俞星臣问。
朱大夫冷笑,显然是铁了心不会回答。
俞星臣道:“你既然是大夫身份,在南外城又住了这两年……啧啧,真是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