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竟成了人群之中的异类。这滋味自然不好受。
杨仪诊了脉,思忖片刻,写了个“三圣膏”的方子,用黑附子,柏子仁,蔓荆子各半两,再配合乌鸡脂调和,涂之可有效。
虽然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起用的,但对那男子而言,却是喜出望外,连连道谢。
杨仪把这个方子给了杨佑持,让他按方调治些药膏出来,因为这几样若想起效,是要经过密封百日最好,倘若以后还有如此症状的人,只需要来取现成的就可。
正吩咐妥当,外间俞鼐到了。
俞鼐是从户部而回,经过长安街,看到惠民药馆门口人潮如涌,才想起是杨仪在这里。
七夕的时候夫人进宫,曾跟杨家老太太约定,会请杨仪到府里坐坐,谁知一直不得闲,如今却是择日不如撞日。
于是俞鼐下轿入内,寒暄了几句,又把药馆看了一回,便请杨仪过府。
他是长者,杨仪心里又多敬重他,如今又是亲自开口相请,自然不可拂逆。
于是便随着俞鼐来至了俞府。
俞鼐早就派了小厮先行回府告知,一时府中女眷们也都忙碌起来,竟都有些激动难耐,翘首以盼。
就连长房俞鼐之子俞太息,以及二房俞星臣只父俞鼎,并二房长子、俞星臣之长兄、翰林院修撰俞东君也都林立相应。
从杨仪入太医院,到经历疫症中种种,乃至封侯,再到跟鄂极国一战,她在俞家这里,也早不是当初那个名声奇异的、杨家流落在外的长女了。
她不仅仅是个医术高明的女侍医,还是能够在疫症危急之时挺身而出、“排兵布阵”力挽狂澜的永安侯。
也是在跟鄂极国一战之中,以神妙针灸之术让廖小猷起死回生,反败为胜的功臣。
“永安侯杨仪”这简简单单一个称呼的背后,有仁心仁术,妙手回春,也有京城之中自疫症里被保全的千万生灵,更有大周丹崖启云沉甸甸的一座城。
如此分量,不由得不让俞家上下都肃然恭候。
就连向来最迂直不懂转圜、甚至曾对杨仪的破格行事颇有微词的俞鼎,此刻也都青眼有加,不敢小觑分毫。
杨仪本来是冲着俞鼐的面子,以为这不拘一格的老尚书是要请她过府闲话之类。
没想到府内竟这样郑重。
还没进厅,就见俞鼎为首,身侧俞太息,身后俞东君,其他小厮随从林立两侧,肃然无声。
众人站在厅门外恭候,见了杨仪,尽数行礼。
这却是杨仪所想不到的场面,一时错愕。
而在后宅里,俞鼐之妻赵夫人,俞鼎之妻徐夫人,并几位儿媳女眷等,也正恭候。
刚刚回京的时候,杨仪很不爱交际,直到如今,倒也不能说是喜欢交际,只不过是比先前更从容的多了,不必要在意别人的目光或者看法,坦然自在而已。
其中俞东君是没见过她的,只是早就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其人,这般品貌风度,不由也心生敬仰,只是碍于伯父跟父亲都在,他不便多言。
众人说了会儿话,有丫鬟来到,说道:“大老爷,大太太在里头问,好歹让永安侯进内跟太太奶奶们见见,别是大老爷只顾说的高兴,忘了这回事了。”
俞鼐哈哈一笑,对杨仪道:“你瞧,竟然争抢起来了!我若不放人,葡萄架怕是要倒了。”
这葡萄架倒了,是“惧内”的行话。
有个典故,说是个当官的最怕老婆,一天上司召见,看见他脸上有抓痕,便问何故。
当官的回答说是晚上在葡萄架下乘凉,被倒塌的葡萄架划伤。
上司不信,说必定是其妻抓伤,便要命人把他的妻子带来严惩。
谁知上司的夫人听见,大怒,问他说什么,上司慌里慌张:“大事不好,我家的葡萄架也要倒了。”
在俞府里,大概也只有俞鼐能开这样的玩笑了。
俞东君抓着机会,忙起身道:“我陪永安侯进内吧?”
俞鼐正要答应,外间仆人来说:“三爷回来了。”
在场的几个人都不禁惊讶:俞星臣向来不是到点儿就回的,行踪堪称飘忽,今日却回来的及时。
连杨仪都有点不可置信——怎么就这么不巧?
杨仪到俞府,姜统领是跟随左右的,如今要到内宅去,便只等候在外。
俞东君跟俞星臣两人陪着杨仪向内,俞东君边走,边问杨仪之前有关擂台赛的事情。
方才他想问又没敢出口。
原来这些日子,坊间越发传的沸沸扬扬,都说永安侯的针灸之术无以伦比,足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这自然是当时在场观战的百姓们传出来的。
但又有一些传言,是说她如何把伤重不治的廖小猷剖开加以治疗等等。
民间懂医术的本就少,高明者越发寥寥,如今那么多百姓们亲眼目睹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