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臣转头,却见他原先停在路边的马车旁边多了个人,正是斧头。
斧头回身,将另一个接了下地,这露面的,赫然正是决明。
王府的奴仆跟围观百姓见状,因听过那些传言,不由发出一阵惊呼,有人稍微往后退了半步。
斧头握着决明的手,将他拉到了俞星臣跟前。
王娘子盯着他:“以为有了监军府做靠山,杀人就不用偿命了么?沈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
沈笙咳嗽了声,不知俞星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这妇人,且稍安勿躁,不可胡言。”
此时俞星臣看向决明,说道:“决明,这王娘子指认你昨日咒死了王圪,你可承认?”
决明半垂着头,眼睛左右动着。
王娘子冷笑:“这可是死罪,他哪里肯承认。”
俞星臣皱眉:“决明,那你可真有那种咒死人的本事?”
斧头对决明道:“别怕,回答大人的话。”
决明“嗯”了声。
王娘子眼珠转动,喜出望外:“大人,你听见了,他承认了!”
沈笙也震惊地看看决明,又看向俞星臣,头皮发麻。
俞星臣道:“他只是个孩子,这种事情是眼见为实的,本官怎能轻易相信。沈大人,你说是吧。”
沈笙虽不明所以,却立刻答应:“是、当然!”
王娘子皱眉:“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昨儿决明杀人的时候,他是在场的……”她指了指斧头,“你不是看见了么?”
斧头道:“我来的时候,王员外倒在地上,决明也倒下了,我可没看清他怎么做的。”
王娘子冷笑:“哟,听你这话,你还想再看一遍才承认。”
斧头却道:“这倒是个法子,不如让决明再试一试。”
他扫过王娘子震惊的脸色,看向俞星臣道:“大人,我是不信决明能咒死人的,你不如还用那个什么、在卫城时候‘案情重演’的法子,叫他试试?”
王娘子匪夷所思,道:“什么?这怎么成,倘若他……”
俞星臣淡淡道:“斧头言之有理。”
沈笙起初心里没底,可是见俞星臣自始至终淡定自若,他便猜俞监军可能准备着后招。于是只按捺着静观其变。
俞星臣看看决明,又看向王府门口众人,说道:“那就叫决明按照昨日所言所行,再做一遍。”
王娘子目瞪口呆:“大人……”
此刻周围众人逐渐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都惊愕不解。
斧头低低对决明说了几句话,决明的脚步挪动,又站住。
俞星臣看向王府门边上,指了指其中一人,道:“你就权做是王圪吧。”
那正是王府的门房,半老不老的,闻言吓到:“我?”
其他家奴虽然也未必全信,但其实还有点儿心里发毛,如今见可以看戏,乐得呢。
俞星臣看了眼斧头,斧头握了握决明的手,道:“你昨日是怎么做的?现在只管做一遍。”
决明犹豫了会儿,抬头看向前方。
俞星臣则对那老仆道:“昨日王圪说什么了?你们也照旧做一遍。”
王娘子心中已经认定了这当官儿的在胡闹,可惜好一个金玉的相貌,竟干这荒唐事。
她索性不语,冷笑退后,看他如何。
门边几个家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那门房哆嗦着说道:“这、这个小子怎么在这里?还不赶走?”他是学王圪,可惜并不像。
旁边的家奴忍笑,装模作样道:“是,老爷……”假装要上前。
此刻决明在那里说道:“你、看着我。”
门房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看向决明。
决明润了润唇,道:“黄大仙、会来报仇,你、你会死!”
明明他的声音稚嫩,但昨日王员外就是在这句后,才突然发狂的。
现场竟没有人出声,都只死死地盯着决明跟门口众人,不知将要如何。
王娘子冷哼了声,觉着可笑。
她正欲开口,忽然那老门房一阵颤抖:“你你、你说什么?”
王娘子愕然转头,却见门房惨叫了声:“啊……什么东西,滚开,打死、打死他!”
刹那间,他竟当众发起狂来,浑身抽搐,乱挥乱打,像是在跟什么搏斗。
众人都惊呆了,尤其那些家奴们,原本是看热闹,此刻都吓得后退,有几个退不迭的,竟倒在地上,连滚带爬。
老门房却抬手抓向自己的脖颈脸上,叫道:“这畜生……救命,救……”声音凄厉,而手底一阵乱抓,鲜血淋漓,脸上,脖子上,甚至胸前衣裳,都溅满了血迹,看着甚是骇人!
那些围观的百姓们也看的明白,有人吓得尖叫,有人拔腿想逃,可又不知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