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峰说了这句,又道:“我这次倒也不能算一个人来的,还有两个你认识的。”
说话间,有两个身着便装之人从外而入。
薛放一看,笑道:“庞源,安道宜!”这两个人,都是他在羁縻州郦阳县当旅帅的时候,一个是他的队正,一个他是参军。
两个人上前跪地行礼:“参见旅帅!”
薛放喜不自禁:“快起来!”
只是几个人正在久别重逢,金平匆匆自外进来,脸色凝重:“薛督军……出了一件事!”
望凤河。
先前,金姑娘将在鹿鸣县的事情大致告诉了杨仪。
其实在戚峰跟薛放相认之前,金燕燕就已经离开了鹿鸣县,直奔姑娘山。
不过戚峰先前找来的时候她是见过的,金平没跟她说详细,她只隐约知道是薛放的旧识。
金姑娘道:“我本来以为这薛督军是个没有用的小白脸,没想到把杨婆婆跟无尘大师都打败了!当时都把我看傻了……怪不得你会喜欢他。”
杨仪一笑:“那你为什么跑来,又嚷嚷你是薛督军夫人?”
金姑娘挠挠头道:“他很瞧不起我,加上我爹总担心以后朝廷出尔反尔,所以想要跟他联姻,我才……不过看到了你,我就知道我……”她低下头,揉着自己的衣角,显然是觉着自己太过幼稚,只是不好意思说。
杨仪道:“十七不是瞧不起你,只是……他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个。自然就看不进别人了。你也不用着急,各人自有所归,或有一日,你也会遇到个心里眼里只有你的人。”
金燕燕道:“倘若……遇不到那样的人呢?”
杨仪拍了拍她的肩头,没有回答。
倘若遇不到呢?杨仪心中也曾想过,这辈子倘若自己遇不到薛放,那会是怎样?她会千山万水独自一人行过。
纵然遇不到,也是宁缺毋滥。
可幸而遇上了他,知道世间尚有斯人在。
当然这些话,金燕燕未必会懂。
从金燕燕的口中,杨仪知道薛放无事,而且可能遇到了昔日的旧识,这却是好事,自然就放心了。
只不过俞星臣跟穆不弃来的匆忙,总给她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她先去看过了初十四众人,初十四先前才刚醒来,正朦胧听说俞星臣到了,不知何故。
杨仪告诉了初十四要去定北城之事,只是十四伤的很重,不便挪动。
夏绮跟艾静纶亦是如此,索性先留在望凤河休养两日,然后再去威远,或者直接回武威。
初十四知道自己的情形,就算跟着,也不过是累赘,竟痛快答应了。
夏绮的伤是三人中最轻的,但从昨儿到今日,她一直都寸步不离地看顾着艾静纶,倘若没有艾静纶那一挡,这会儿就连杨仪都救不了她。
杨仪特意叮嘱过那几个大夫该如何用药,如何疗治之类,幸而这些大夫虽然医术不算高明,但至少还有心去学。
杨仪告诉他们,让他们务必尽心,太医院要在北境这里的州县各地重新设立医官,医官可以是太医院指派,但也可以就地升任。
这些大夫们得此激励,如何不肯仔细上进?
至于谢知县这里,先前她该吩咐的都说了,而谢知县不是个庸人,如今出路已经指给他了,就算有不懂的,他一定会去尽力钻研。
而周围的匪患,如今也已经清理干净,再加上藏鹿山的“统归令”已出,威远到武威乃至卫城这一片,必定会安定一段时日。
杨仪安排妥当后,又有一队人前来,竟是鹿鸣县的杨老太婆,带了一队家丁。
他们自然是因为担心金姑娘的安危,所以赶来随扈。
俞星臣乘坐而来的是杨仪的那辆大车,启程之时,杨仪略微迟疑,还是请俞星臣跟斧头也一并入车内,跟她和决明一起。
毕竟这车本就够宽阔,而且分开这几日,彼此也有些事情要交代。
小乖跟豆子也一起上来,趴在车门边上。
斧头靠着他们,决明挨着杨仪,俞星臣则在对面。
穆不弃,姜统领,灵枢等则在外骑马随行。
车中,俞星臣看看杨仪,探臂从车壁边上提出一个瓷罐,放在了车中间的小炭炉上。
这大车之中的物件极多,什么茶具,茶叶,糕点……都是江太监之前准备的。
不过这瓷罐倒是第一次见。
斧头问:“俞监军,这是什么?”
俞星臣道:“是临行的时候,江公公让我带的,一罐熬好了的燕窝粥。”
杨仪一怔。
俞星臣看她一眼,道:“江公公百般叮嘱,让我务必热了给你吃。”
斧头笑道:“公公还真是个细心的人。俞监军,我来吧。”他上前,端详炭炉内的火,又打开瓷罐看看:“亏他怎么想的……不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