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是陪着俞星臣过来的, 换作以前,他这会儿只怕也就急了。 但到底了解了薛放的为人,又看俞星臣泰然自若, 灵枢便也没轻举妄动。 唯一担心的是怕薛放一时失手,俞星臣身上可还带伤呢。 灵枢眼珠转动, 竟似关切般大声道:“十七爷,您小心手, 别伤着了又让永安侯操心。” 薛放转头看向灵枢,有点意外。 这小子怎么一反常态,关心起自己来了。 灵枢道:“我们大人也有伤在身,大家还是以和为贵。” 在灵枢说完后, 门帘一动,却是初十四走了出来,一眼看到这情形,啧了声。 初十四对薛放道:“你干什么?手还没好, 找什么不痛快?” 薛放道:“他先招惹我的。” 初十四道:“他打你了?我看未必,人家只说几句话你便受不了,你怎么这么出息?再不撒手, 我便告诉仪儿……她方才可听见了,若非我拦着, 定要亲自出来看看什么情形!” 最后这一句极其管用。薛放蓦地松开手。 初十四叹气道:“仪儿先前问过几次, 正好俞监军来了, 让他进内看看伤吧。” 薛放极其不情愿,拦着说道:“他又没事,这里又有太医,做什么还要让杨仪给看……她自己还……” 初十四无奈看他:“你要真为了她好,就别闹得不合, 让她担心。” 薛放低声道:“我又没当着她的面儿。” 俞星臣随着初十四向内,灵枢俯身把拐杖捡起来,还给薛放。 薛放打量着灵枢,哼道:“真是近墨者黑,你跟着他久了,也学的两面三刀了。” 灵枢硬是挤出了一点不自在的笑,说道:“我不懂十七爷的话。” 此刻薛放也明白了,灵枢方才故意大声,无非是想让里头的杨仪知道他对俞星臣动手了,只可恨这小子居然还假惺惺地说什么“小心手”,仿佛为他好似的。 他真是跟着俞星臣学的奸诈了。 屋内,俞星臣见到杨仪。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的心突然跳漏。 先前杨仪在照看他们的时候,虽然面色憔悴,但自有一股精神气在。 可此时的杨仪,平静的就像是一片不小心坠落于凡间的颜色很淡的云,看着这么轻,朦朦胧胧,透着不真切之感,仿佛随时都能散开,消失无踪。 俞星臣双眸睁大,不由回头瞪向薛放。 他知道不该怪罪薛放,但除了这个他想不到该做什么,何况他真的恼薛放瞒着自己、不肯叫自己来探看。 虽说就算见了,也未必能怎样,毕竟他再足智多谋,却不是名医,无法助她如何。 杨仪目光转动,扫向俞星臣,认真打量了他一会,说道:“你的脸色看来……不是很好。” 俞星臣知道。 其实在门外被薛放抓住的时候,他还不至于如现在一般。 他脸色之不好,多半是因见她的情形不好而起。 杨仪咳嗽了声:“你过来,我听一听你的脉,还有伤……” 俞星臣原本是很乐意的,但现在他不想。 “我没事,”他听见自己磨牙的声音,仿佛赌气般道:“你照看好自己,就行了。” 杨仪有些诧异,抬眸对上他的眼神,又看到薛放走过来,她一笑道:“难道又是因为十七么?什么大不了。” 俞星臣道:“杨仪……”他不知道她怎么就病的这样了,更恨薛放为何不叫自己来看她,他的心惊肉跳,“你觉着怎么样?” 薛放在旁道:“什么怎么样,你少假惺惺地说这些有的没的。要是没事儿,就赶紧走。” 俞星臣把心中的话咽回去,勉强道:“有个消息要告诉你……跟薛督军。” 杨仪正在瞅着薛放,不想他对俞星臣那样语气。闻言道:“何事?” 俞星臣道:“夏州那边来消息说……屠竹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杨仪果然惊喜。 连薛放也意外地问:“你说真的,为何我没听说?” 俞星臣道:“是刚刚送来的消息。” “竹子……怎么样?”杨仪断续地问。 夏州那里,在斧头到了后,因为一直记挂决明,恐怕他是在夏州迷了路之类,斧头便带着小乖,满城里乱走。 那日斧头闲逛道一处伤兵们的安置所,小乖忽然向内汪汪叫了几声。斧头惊奇:“怎么了?” 他转头看看门口处来来往往的将士,心想决明自然是不可能在这儿,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