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绝望中,赶紧跑去,看荷包确实是儿子的——那是姚校尉之母亲自给缝制的,上面还绣着名字。 于是认定那是自己的儿子,急忙接了回家。 谁知不出两日,便知道认错了人,正想把人送回,屠竹醒来,竟是完全忘了自己是谁,身在何处。 二老此刻已经知道,自己的儿子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他们年事已高,只有一个儿子,如今希望再度成了泡影,如何能接受。 于是仗着屠竹失了记忆,索性就把他留在家里,权当是自己的儿子了。 小梅原本很生气,可听了姚老汉说完这么一番话,他哪里还能下手重罚。于是只教导了几句,便放他回去了。 此刻俞星臣将夏州的情形简略告知,他本来不想多提屠竹的病情,免得杨仪心烦。 可是看杨仪如此,俞星臣便道:“奇怪的很,他忘了自己是谁,甚至连最亲近的人都不认得……小甘他们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杨仪叹道:“这多半是伤到了头了。” 这头疾最为厉害,若无内伤就罢了,万一伤的厉害,或者有淤血之类,那就大为棘手。 薛放本来讨厌俞星臣竟然把屠竹的病情也说给杨仪,这不是诚心要给她添麻烦么。 正欲开口,却给初十四拉了拉衣袖。 杨仪喃喃道:“只怕以她们之力,处置这种情形,力不能及……不如叫人将竹子送回来,或许我可以……看看……” 俞星臣却摇头道:“我看不必了,你现在的情形,如何能给人看。” 杨仪欲咳又忍住:“你在说什么……你该清楚,头上的事……可大可小,最为凶险,不能耽误……” 俞星臣这才道:“只要你把身体养好,我立刻叫人送他回来。” 杨仪定睛看向他,心中隐约猜到他的意思。 冷不防薛放在旁努嘴,显然是不乐意看他们两人如此。 初十四笑道:“好了,人找回来,就先去了一桩心事。若是竹子回不来,真不知小甘将怎样。大人孩子都极可怜的。” 杨仪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忽然道:“十四,你帮我送送俞监军吧。” 初十四还未答应,杨仪又看向俞星臣,试探着问:“可还有没有、别的事?” 俞星臣垂眸:“没了。”立刻又补上一句:“若有,再来告诉。”说着又看向薛放。 薛放瞪大眼睛,指了指他,又看初十四,意思是让初十四看看,这个人当面儿又开始“挑衅”。 初十四却笑道:“你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青天大老爷,断不了家务事。” 薛放赶紧啐道:“什么家务事,谁跟他家务事了。我不跟他生死立见已经是……”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不该说这些,赶紧向着杨仪一笑。 初十四陪着俞星臣来到外间。 直到此刻他才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怎么老招惹十七呢。” 俞星臣道:“是他故意针对。我本来没什么的。” “真没什么?” “那……初军护说有什么。” 初十四哼道:“总之,你别挑衅他的耐心,幸而他的脾气较以前可改了不少。” 俞星臣突然想起薛放在羁縻州的那些所作所为,不由也感慨:“是啊,确实大有改进。” 初十四又问:“你巴巴地过来,就是为告诉屠竹的事?还是想看看人?” 俞星臣并无讳言:“都有。不过,还有另一件。” 从袖子中把决明画的那张图取了出来,又把决明失踪的事情告诉了。 初十四惊愕道:“好好的那孩子怎么会不见呢?若说他自己走的……也不太可能,他是个最讷言内向的,没有人陪着,如何活的了?” “所以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人找回来。线索应该就在这张图上。” 两个人齐齐端详,俞星臣道:“这像是一处地理图,但北境的地理图里似乎没有这么一处。除非是他画的,是地理图上没有的。” 初十四饶有兴趣地问:“你都知道北境地图是什么样儿的?” 俞星臣盯着纸上那一笔一划,曲曲弯弯,道:“这有何稀奇。” 比如薛放,也是在进北境之前,就把北境的地图在心中记的烂熟。 两人正打量,却听一个声音道:“你们在看什么?” 俞星臣头还没回,便将那张图折了起来。初十四转身道:“哦,狐狸出洞了。” 廊下来的人正是胥烈,他因为背上的伤不易挪动,需杨仪给诊看,竟一直都没有离开。 当然,或许也有别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