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不由站住脚,目光有些涣散。 晓风已经飞跑过来:“竹子哥哥!你今儿好些了吗?” 屠竹半是惘然地望着他,又看向付逍,竟不曾答话。 恰在此刻,薛放拄着拐棍从院中走了出来。 两名侍卫随行在侧。 屠竹盯着他拄杖而行的模样,目光转来转去,不知将落到哪里。 正晕眩中,耳畔忽然响起了一句话。 ——“薛督军,你砍了我吧!” “我不要自己人的头……拿十个北原人的头来抵就行了。” 屠竹抬手捂住脑袋,不由后退。 晓风急忙扶住他:“竹子哥哥,你怎么了?” 屠竹摇摇头,耳畔响起无数喊杀之声,有个身影挡在他面前,嘶声吼道:“你要告诉薛督军,我没有说大话……我真的……” 薛放也看出了屠竹的异样,疾步上前:“怎么了!” 屠竹胸口起伏不定。 他放下手,猛地抬头看向薛放,眼中满是泪。 薛放瞪着他:“你……” “十七爷……”屠竹叫了声,猛然跪倒在地:“姚校尉、是姚校尉!” 当时在夏州的时候,因为不满□□练的辛苦,一个小校尉口出怨言,对薛放极为不敬。 被稽查官教训后,才明白自己何等肤浅。 他叩头请薛放砍下自己的脑袋谢罪。 薛放却轻描淡写,只叫他战场上见真章。 当时他们这些人作为前锋,迎上第一波才杀进城内的北原人。 打的自然惨烈异常。 那姚校尉因记得自己答应过薛放的诺言,奋勇向前,不顾生死。 屠竹本在他身旁,两人各自受伤,身边的人越战越少。 眼见敌人却越来越多,杀之不尽,屠竹被七八个人围在中间,已经力竭待死。 正在生死关头,姚校尉从外杀了进来,他如一个血人一般,但却仿佛不知道痛,踩着敌人的尸首冲到屠竹跟前。 就在这时,远处一队弓箭手闪出,箭如雨来。 刹那间姚校尉猛然一扑,竟将屠竹扑住。 他的背上被射中了五六支箭,压着屠竹倒下。 身上的血流到屠竹脸上,迷了他的眼。 就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姚校尉将一个荷包塞到屠竹怀中,交代了最后那句—— “告诉薛督军我、我没有说大话……” 他答应过薛放要取十个敌寇的头,他已经加倍践约! 风起云涌,电光火石,屠竹顿时都想了起来。 他那时候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只听见了姚校尉的遗言后,便陷入了昏迷。 最后阴差阳错,竟被姚校尉的父亲领了回去。 如今才想起来详细,说完经过,已经是泣不成声。 薛放也红了双眼。 若屠竹不说,他已经不记得在大战之前的那点小波折了。 他知道前锋营里没有孬种,都是好汉,包括那个小校尉。 但却想不到,姚校尉是真的牢记着他的话,是那样铁骨铮铮的人。 薛放把屠竹拉了起来,擦擦他脸上的泪:“听说你是在姚家给找到的……他们没了儿子,但定北军每个人,都是他们的儿子。你听懂了吗?” 屠竹含泪道:“我知道,我明白。十七爷。我会待他们如亲生父母的。” 他决定回夏州去见姚校尉的父母,亲口告诉他们姚校尉的“下落”。 破五这日,鄂极国派了使者前来。 依旧是熟人,费扬阿。 先前费扬阿在冻土大战之时回国,他显然混的不错,因为在那种情形下,若他差一些的话,这会儿早不能露头了。 果真,费扬阿见了薛放,满脸的久别重逢的喜悦,张手便想要来抱薛放,说道:“十七,薛督军,分别了这些日子,我好生想念。” 薛放嫌弃地用拐杖把费扬阿推开,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问道:“你国内的事情如何了?” 费扬阿哈哈笑了几声,道:“若不弄死那些无耻之徒,我岂会有脸再来见你?” 薛放道:“你倒是有点自知之明。那你这次来是想做什么?上回你们趁机还想把丹崖启云弄回去,这笔账还没好好算算呢。” 费扬阿笑容一僵,忙道:“十七,那个不是我的主意,那些想要浑水摸鱼的混蛋都已经被我除掉了。他们罪有应得!这件事咱们也该揭过了。” 薛放冷笑道:“要是我们没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