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望着面前的豆子,时不时伸手抚摸它的肚子。 豆子从长生南山回来后,就显得有些焦躁似的,四处走动。 李校尉倒是心细,命人专门照看着豆子。 不过决明不知怎样,竟对豆子格外上心起来。 等决明被叫来后,薛放问道:“那日你在山上对我说的是何意?” 决明的眼珠转动,仿佛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薛放等了一会儿,便改口道:“如今那花儿没了,杨仪……会怎样?” 决明起初不答,但大概是受不了这屋内紧张的气氛,他小心地摇了摇头。 初十四心头一紧,忙问:“这是何意?”他担心决明被吓到,便温声道:“决明,你说实话……说你知道的就行了。” 决明的嘴唇抖了抖,终于道:“不、不知道。” 初十四愕然:“不知?” 决明深深低头,嗫嚅道:“姐姐、姐姐离开……太远,我、我看不到。” 初十四屏息,连薛放也呆怔。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一种情形。 不过想来也是,决明虽有过人之能,但似乎他所“未卜先知”的种种,多半是他亲自过目、或者是听闻的。 如今杨仪早已经离开北境,相隔千里,如果决明还能“算到”或者“看到”她如何,那他简直不是“人”,而是不折不扣的“神”了。 但对初十四而言,这总比之前决明的那句“会死”强太多。 就在这时,外头脚步声响,原来是李校尉兴冲冲而来。 李校尉进内,手中拿着一封信笺模样的,道:“薛督军,是定北城里送来的急信,说是昨儿就到了,只是您不在,故而才命人转送过来。” 薛放本以为是普通公函,不以为意。 李校尉却又舒眉展眼地说道:“据说是永安侯命人送去,专门给薛督军的。” 薛放立刻道:“拿来!” 初十四接过来,递给薛放,他急忙将信拆开。 原来是杨仪的亲笔信,信上也提了在澶州跟俞星臣等人分别、要去寻颠道士的事。 杨仪提了些沿路地方风物的话,以及让薛放安心守城,包括医官署的事情也要多留心。 又说她但凡得闲就会写信给他、叫他不要着急等等,落款日期,算起来正是五六日前。 薛放从头到尾看过,又重新看了两遍,才递给初十四。 初十四接过来,也看了会儿,笑道:“仪儿的情形好像不错。” 薛放抿了抿唇,将信将疑:“那之前决明的话又是怎么?” 初十四还是决定往好处想,于是道:“他只是个孩子,也许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 薛放摇头,他闭上双眼,寻思杨仪临别之时跟自己说的话,总觉着哪里不对。 而且决明说长生南山有人参花,果然他们就找到了那大参王,说碰参王便会“坏”,那参王果然灰飞湮灭。 他所说的一句一句都应验了,那杨仪究竟…… 初十四看出他的担忧之意,琢磨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决明的话也会改变,比如他之前也不知那人参花不能碰。所以他先前说仪儿如何,也许也起了变化。若不放心,派人追上看看究竟就是了。” 在神鹿小城又过了一夜,次日早上,收拾先回定北城。 决明从外跑进来,面上有点喜欢之色,拉住薛放往外走。 薛放不知如何,跟着他转到旁边的耳房内,才进门就听见唧唧的声音。 他惊讶地循声找去,却意外地发现,豆子躺在李校尉给他做的窝儿上,肚子上趴着四只小奶狗子。 原来昨儿晚上,豆子竟悄无声息地生了四只狗崽儿。 当初戚峰曾说豆子胖了很多,决明指着说“四个”,戚峰不晓得其意。 原来竟是说豆子会生四只小狗之意。 这四只中有两只花白色,一只黄的,一只黑犬,除了那只黑色狗崽外,其他三只体型都极小,有些叫人担心。 薛放惊愕之余,不由哑然失笑。 他走到跟前,摸摸豆子的头,豆子用柔亮的眼睛看着他。 “要是她在这里,看着这情形……不知该多高兴。”薛放自言自语地说。 李校尉闻讯而至,大喜过望,便跟薛放讨要。 薛放答应他,等奶狗们再长一长,可以分给他一只。 从神鹿小城回定北城后,薛放派去的人总算回来了,打听到永安侯一行路过绵州,在绵山县救了一个本来“一尸两命”差点被活埋的孕妇,如今此事在当地已经传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