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无时无刻都在浮现的身影，此刻真真切切出现在眼前，多托雷身体僵硬，伸手试探想要触碰，却又惧怕面前只是一抹虚影而不敢靠近。

“程言……”

曾在唇齿间暗自念过无数遍的名字，到了能真正喊出时，多托雷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哑了。

程言与自己不过两步之遥，他却只是站在那里，漆黑清澈的眼瞳像是汪了一池水，泪珠成串成串掉下来，脚底都被沾湿。

为什么哭。

多托雷想问程言是怎么找到自己，又是如何潜进来，可当下，面前的人似乎没有理智回答自己的问题。

鼻间嗅到一股浓浓的酒气，多托雷朝程言伸出一只手，就像两人从未分开过那样，嗓音低沉温和。

“过来，你喝酒了？”

程言潜进来时动作如何轻盈，现在双腿就如何沉重，见到朝思夜想的人的瞬间，他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头脑发胀，双耳一阵阵嗡鸣，只有面前的人越来越清晰。

程言想抱他，想亲他，想跟他做一切亲密的事，可心里好难过，从来没有这样难过。

“赞，赞……”

一字一顿地，程言喊出了他的名字，面前的人似乎在朝自己伸手，是要赶自己出去吗？

是了……

程言呼吸都是痛的，眼睛模糊起来，却想起面前自己那么喜欢的人，与另一名女子恩爱并肩的场景。

“你骗我……”

程言嗓子哑得像个鸭子，多托雷已经倾身却还是未能听清他说了什么。

上前一步想抬手给程言擦眼泪，却被他拍开。

“别碰我！”

程言眼睛已经肿起来，看着多托雷的样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你有喜欢的人，连，连孩子都有了，却还留给我念想，让我以为，你喜欢的……是我。”

断断续续的话语，这次多托雷听清了，不容抗拒地拽住程言手腕。

“你在胡说什么？我喜欢的人从来只有……”

话没能说完，多托雷看着抬手捂住自己嘴的程言，热烫的泪滴滴落在程言手背上，沾湿多托雷下颌。

想拽开程言的手跟他解释，可少年纤细的胳膊此刻却像是被焊了起来，多托雷用力拽都没能拽动。

“不要解释，哪怕是骗我也好，一会儿，就一会儿，你只看着我好不好？我好想你，我找你了好久，可你却不告诉我你早就有了家庭，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砰。”

一阵闷响声过，程言把多托雷按在床上，垂眸看着他的脸，眼泪流得更凶。

“赞赞，你跟她分开好不好，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跟你偷情，你都有孩子了，我不想害一个家庭破裂……”

程言哽咽着，揪着多托雷的衣领捶他的胸口。

“可是怎么办，我放不下你，我惦记你了这么久，你走之后的每天我都在想你，我还给你写了信，好多好多，从来没写过这么多的信，我想让你知道我有多么想你。”

程言边说，边往外掏日积月累下来的信封，上百封信如同雪花一般落了一屋子，多托雷眼花缭乱，想伸手去拿信，却又被程言拽住。

“你为什么要喜欢别人？这些信都没有用了，你现在是不是想把我和这些信一起扫地出门？”

程言哭得大喘气，泪眼模糊地看着在自己手下想要挣脱的人。

“不要抗拒我！你老婆不是不在吗？我们好歹曾经那么美好，你连一点记忆都不愿意就给我吗？”

多托雷深吸一口气，“你先放开我，你误会了，我慢慢跟你解释。”

何止是误会，而且是天大的误会，只看到自己抱着孩子，没看到孩子的模样吗？小九现在长得简直就是程言一个人生的，哪怕看小九一眼，现在就不会觉得自己喜欢别人。

身上的人刚刚松了手，多托雷想直起身，不清醒的程言力气比牛大，又说着醉话，实在难办得紧。

刚仰到一半，衣领又被揪住，随之而来的还有程言不管不顾的吻，唇瓣被咬得死紧，多托雷已经能尝到血腥气，脸颊上又有湿意传来，是程言的眼泪。

抬手重重搂住人，多托雷反身把人压在身下，将这个有些疯狂的吻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