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问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色,他将自己的大长腿搁在了台上一块石墩子上,朝下扫视了一圈,“孰敢来战?”
这台下不少人胸腔里的血气都还没有平息,尤其是那衡山四老,更是个个神色不虞起来。
“大哥,难怪那庄问不光是对我等不敬,且还瞧不上叶子君,没有想到一年不见,他进步神速已经远在我等之上……怕是有什么奇遇!”
四老当中的大哥没有言语,武林就是这样。
风水轮流转,永远有横空出世的黑马,永远有翻身的咸鱼,永远有高坛跌落的神明……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人热血沸腾!
见没有人应声,那庄问嘲讽勾起了嘴角,又问了一遍,“孰敢来战!”
顾甚微挑了挑眉,正想要上台,却是听的那高台之上的台阶上,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我来!”
顾甚微脚下一顿,抬眸看了过去,只见那台阶之上不知道何时都出了一群浩浩荡荡的人,这里头都是有一个她十分眼熟的家伙,不是那客栈当中被她夺了剑的叶昭又是哪个?
说话的人便站在叶昭身边,他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袍,手中握着一把通体雪白的长剑。
整个人犹如刀削斧刻一般,鼻梁高挺眼窝深邃,且那眼眸的颜色十分的浅淡,隐约像是琥珀的颜色。
四目相对之时,顾甚微心头立即涌上了无比熟悉的感觉。
那说话之人很快便挪开了视线,轻轻一跃上了高台。
“韩时宴,你看到那个人了么?”
韩时宴亦是神情凛然。
“我认得那双眼睛,他在宫中出现过,当时假扮官家的那个人就有一双这样浅淡的眼眸。”
顾甚微的手握在剑柄上,“我在姜太师身边同样见过有这双眼睛的人,还同他交了手。”
当时姜太师约她下棋,这人便在姜太师身边,只是那时候他用的并非是现在这张脸。
顾甚微想着她需要那寻蜀中神医,这会儿便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场全是乌合之众的武林大会,且添头还正好是那见仙令,不由得冷笑起来。
“看来我这人的确是厉害,都有人要给我摆下鸿门宴了。”
一旁的韩时宴听着,手已经摸到了袖笼当中,在他的袖袋中藏着一把弩机。
“可要先离开?”
顾甚微听着韩时宴的询问,冲着他咧嘴一笑,“在汴京城中我还要担心杀太多了韩御史要抓我下大狱,在这江湖中我可是要放开手脚了……鸿门宴怕什么,有宴必吃啊!”
二人正说着,那说话的浅瞳男子已经轻轻一跃上了高台,“叶子君。”
他冷冷的说出了自己的姓名,突然手中长剑猛的出鞘,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叶子君便已经同庄问擦肩而过,他背对着庄问站着,并没有出第二剑的打算。
那雪白的长剑上头,鲜红的血蜿蜒而下,滴落在台上。
庄问的手指搭在琴弦上,还没有来得及拨下,他就那样站着瞳孔睁得大大的,就在众人一头雾水的时候,只见那鲜血从他的脖颈之间喷涌而出……
庄问轰然倒地,巨大的身躯还有那么坚硬如铁的琴落在了地上,砸出了巨大的一声响。
叶子君扭头精准地对上了顾甚微的眼睛,“皇城司第一凶剑顾亲事,平旦楼楼主顾甚微……可敢与某生死一战?赌注便是见仙令!”
叶子君的话音一落,率先露出诧异表情的人却是高台之上站着的叶昭。
他猛的一跃,激动的喊道,“兄长,见仙令不能给这个女人,我们要用来救长老!”
他这话一出口,觉得自己仿佛说错了什么,一下子涨红了脸。
顾甚微对这局面并不意外,她嗤笑一声。
声音大到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得清。
“你们兄弟二人可真是一爹所出的荒诞啊!叶子君你又不是第一,凭什么拿见仙令做赌注?叶昭你就更有意思了,本事不济眼光却是不错,知晓我比你哥强,能从他手中取走见仙令。”
顾甚微说着,给了韩时宴一个眼神,然后轻轻一飘,直接上了高台。
“让我来猜一猜,你是哪一方的人?姜太师都下了大狱,你却还能完好无损的来杀我,可见你好好一个人,硬是做了几家狗啊!”
“我这样的好人,居然还有人想杀。嗯……现在想杀我又敢派人出来杀我的,哎呀呀,莫不是被我得罪狠了的苏贵妃?这可如何是好,我本来不想动她的,她偏生将脸送过来……”
“你且放心,等我送你上路了,便立即回汴京,直接……”
顾甚微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举动。
那叶子君脸上瞬间露出了意外之色。
他转动了手中那把雪白色的剑,“不知道顾大人的剑,有没有你的脑子快!”
那恒运镖局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一个个都面面相觑,皆是惊疑不定,不知作何言语。
便是那台阶之上站着的武林盟主,同一些门派的代表,在听到皇城司同第一凶剑的时候,便已经是一个个的变了脸色。
不管是皇城司,还是第一凶剑,在江湖之中那都赫赫有名!
“不若就让天下人看看,这第一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