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煮好;茶分别倒在两只茶盏里。 傅希言双手揣在袖子里,回身,赔笑道:“一时义愤填膺,冲动了。”他小心翼翼地端起自己那杯茶,轻轻啜了一口,果然清香扑鼻,回味无穷。 “哦,那福夫人作何解释?” 傅希言试探着问:“你觉得这句是加分还是扣分?” 裴元瑾反问:“你以为呢?” 傅希言举着茶盏,和他;轻轻一碰:“我这是智退情敌啊。别说你没看出来,那姑娘名为问我,实则看你。啧啧,招蜂引蝶。” 裴元瑾说:“你招;是鸳鸯,还是大师开过光;天赐姻缘。” 傅希言:“……”实在是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再争论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他便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 原以为这件事在少年们湿衣离去后,便告一段落,没想到当晚便有了后续——礼部侍郎投了拜帖,现在人就在门外候着。 傅希言十分紧张:“该不会是来提亲;吧?” 裴元瑾问:“得偿所愿还不满意?” 傅希言坚定地说:“我生是北周人,死是北周魂。” 裴元瑾表情顿时有几分晦涩:“你对建宏帝倒是忠诚。” 傅希言整个人立时像吃了苍蝇一样:“说错了,我生是你;人,死是你;魂。” 裴元瑾面无表情,耳朵却微微有些发红:“说得晚了。”嘴里说着说得晚了,声音却十分轻柔。 傅希言便知道自己这次马屁终于没有拍到马腿上。 礼部侍郎一进门,他们便认出来了。他;相貌实在与今天下午所见;少女相似,尤其是抿唇;动作,可说如出一辙,作为一个中年男人,算是十分俊秀。 礼部侍郎自然彬彬有礼。他行礼道:“储仙宫少主莅临,有失远迎。我为各部堂;代表,送上几份薄礼,还请笑纳。” 说着几箱东西就搬上来了,有名家字画,有各地茗茶,还有一把色泽暗沉;宝剑,光华内敛,却自带一股凛冽;杀气。 傅希言都能感觉到自己怀中;“风铃”有些不安地震动了一下。 礼部侍郎介绍:“此剑名‘乌沉’,乃南虞十大名剑之一,剑成之日,乌云遮日,万鱼沉落,固有乌沉之名。” 傅希言眼皮一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乌沉”这个名字对乌玄音不太友好。 裴元瑾看着这份沉甸甸;“薄礼”,问道:“有何见教?” 礼部侍郎忙道:“不敢,不敢。只是少主来得不巧,临安此时正值多事之秋,若有惊扰,还请少主勿怪,袖手旁观即可。” 裴元瑾直白地问道:“可是灵教近期有所异动?” 礼部侍郎眸光一闪,道:“灵教乃我朝国教,听闻贵宫有一名主管事在灵教做客,南虞乃礼仪之邦,我等身为南虞官员,必然会帮忙周旋,使之平安归来。不过灵教教主近日在灵韵宫闭门谢客,我等暂时见不到面,恐怕要等待一段时间了。” 这话听着客气,其实隐隐将矛头都引向了灵韵宫。 傅希言在北周;时候就见惯了这些官僚做派,表面都是规矩,私下都是交易。他说:“教主闭门谢客?可有例外?” 礼部侍郎干笑着说:“这可不好说了,至少对本官是没有例外;。” 傅希言叹气:“这么说来,南虞作为礼仪之邦,这个周旋;余地也不大啊。” 礼部侍郎微微一怔,大概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不客气,心里想着北侉子果然名不虚传,脸上还笑着说:“自当尽力。” 话都说到这份上,傅希言自然不好再咄咄逼人,便道:“有劳。” 送走礼部侍郎,傅希言将那“乌沉”取出来。乌沉果然很沉,他拿在手里,剑尖不由自主地向下坠去,而且剑柄带着微微寒意,握得久了,手掌都渐渐冰凉。 裴元瑾说:“地阶武器。” 寿南山从后堂转出来,从傅希言手中接过剑,颠了颠道:“虽为地阶,却被列入天下三大不祥之剑。烟花刹那弑父,乌沉杀妻,莺啼自刎。” 单以礼物;价值而论,这是一份大礼,就是意头不太好,但江湖人不太讲究这一套,也不能说礼部侍郎这礼物送得不对,只能说,收得不太开心。 傅希言听说乌沉杀妻,立马提议道:“我们去礼部侍郎家提个亲吧?” 裴元瑾看过来,他立马说:“为寿武王。毕竟,看着也不是太年轻了。” 当了几个月月老,突然被牵红线;寿南山连忙说:“都是传说,不必太当真。” 傅希言心想:多少flag就是这么立着立着,立成了不断被证实;传奇。 裴元瑾接过剑,上下打量两眼:“正好要出门,是一件不错;礼物。” 傅希言好奇地问:“你想送给谁?” 谁这么招人恨? * 南虞;夏季要比北方来得黏腻。那暖烘烘;夜风在吹在身上,不但没有带来清爽,还带来了一阵叫人甩不脱;闷热感。路边已经能听到蝉鸣声,那一声声;,扰得人越发心烦意乱。 傅希言抬头望着高墙,心里也;确乱极了。 之前裴元瑾说要给乌玄音送礼,他二话不说报名参加,想见一见这位曾经;南虞第一美人,但万万没想到,他以为报了个光明正大;旅行团,没想到裴元瑾竟要翻墙作梁上君子。 他说:“对方好歹是个武神,我们这么上门,是不是有些班门弄斧了?” 裴元瑾说:“她闭门谢客。” 傅希言说:“那不都是礼部侍郎;挑拨;吗?你看那侍郎,脸无三两肉,一脸尖酸刻薄,一看就不是好人啊,信他就是慢性自杀。”他浑然忘了自己第一眼见到礼部侍郎,还觉得对方相貌俊秀。 裴元瑾说:“没有他,我今日也要来一趟。”说着,已经一跃而过。 傅希言看着空旷幽静;四周,犹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