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 夜深人静,提着把牛刀闯锦衣卫大营终究有些不妥,所以傅希言还是很珍惜很宝贝地将牛刀请回了祥云布行。 布行掌柜还没睡, 难得家里来了两尊真神, 他自然要好好招待,不求飞黄腾达, 只求平安送走。 傅希言见到他, 想起当年算过账目,忆苦思甜道:“也不知布行现在又积攒了多少本账簿。” 掌柜立马转身将早早准备好;账簿捧了出来。 傅希言惊讶:“现在阴阳账簿都同时做了吗?” 掌柜被唬得一跳, 忙道:“小人给;都是真账簿。” 傅希言拿起来随手翻了翻, 损耗小了, 盈利多了, 看来是真;。当初雨部交出来;账簿是有猫腻;, 就是不知道后来裴元瑾如何处理,竟让他们老实了起来。 裴元瑾回房后解释道:“虞姑姑处理;。” 傅希言:“……” 裴少主;霸道总裁人设真是始终如一啊。也是,像天凉王破这种事,本来就不需要总裁大人操心过程, 只要动动嘴皮子,自然有下属伙同作者搞定。 裴元瑾虽然听不到他;内心吐槽, 但看他嘴角挂起;神秘微笑,就猜到他必然又魂游天外。他伸出手指, 夹起了傅希言;嘴唇。 傅希言被动地撅起嘴, 瞪大眼睛想:我没说话啊, 干嘛让我闭嘴。 随即, 裴元瑾就亲了上来。 傅希言:“……” 这是瑞雪神牛吃惯了, 亲之前还要夹一筷子怎地? * 这些日子以来, 楚光过得坏也不坏。 当初他勾结胡誉、陈文驹, 坐上锦衣卫指挥使;位置,以为背靠陈太妃这棵大树,可以率领锦衣卫与羽林卫分庭抗礼,还准备卷起袖子大干一场。谁知没多久,陈太妃就“病故”了,陈文驹越狱伏法,陈家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他并不知道陈文驹投靠了容荣,也不知道胡誉背后真正;主子是建宏帝,一心一意地认定自己是铁杆陈党,不免产生兔死狐悲;惊恐。 树倒猢狲散,可若这猢狲本就长在树上呢?那阵子,他天天觉得有一把无形;刀架在了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好在他身处洛阳,天高皇帝远,身边又有位龙子。在他潜心巴结了一阵子之后,终于不着痕迹地拉近了双方关系。 这段时期,镐京局势波谲云诡。 容妃死在刑部大牢,被爆出其傀儡道铁蓉蓉;身份。容家内部动荡,家主不知所终。与他斗了半辈子;永丰伯突然拖家带口离开镐京去了南境。傅轩,堂堂羽林卫指挥使到了南境,只能屈就区区一个千户。而楚家,在三皇子通过楚少阳牵线搭桥,秦岭派成功投效建宏帝之后,已经重新找到依靠。 本以为此消彼长,他终究还是压过傅轩一头,谁知当初只会用弹弓;废物居然跟着储仙宫少主在南虞皇宫大闹了一场。就算无意示威,却达到了震慑天下;效果。果然,没多久,建宏帝一纸诏令,永丰伯咸鱼翻身,成了湖北巡抚。 他与傅轩;侄子阔别数月,仿佛又隔空交了一次手,都间接地为家族添砖加瓦。只是,比起主政一方;傅辅,楚家得到;好处实在微不足道。 尤其是,建宏帝刚刚延后迁都,断了拨款,让洛阳;前景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他在镐京有眼线布置,但层级不高,没有到窥探帝王心思;程度,而三皇子那边……他们还处于暧昧期,这个阶段讲究眉来眼去,心知肚明,不好太赤|裸裸地涉及利益。 思来想去,他认识;人中,只有胡誉可以一问。 胡誉升任羽林卫指挥使之后,他们;关系就淡下来了。 一方面,他不清楚陈家倒台与胡誉有没有关系;另一方面,他当初和傅轩争羽林卫指挥使;位置争得你死我活,如今让第三人渔翁得利,心中难免有些为他人作嫁衣裳;愤怒。 但形势比人强,他只能厚着脸皮与对方重拾往来。 胡誉倒是个好脾气;,你不理我,我忍了,你来理我,我认了,回信里写了一大段“今夜望月思君”之类;肉麻话,最后还安慰他,迁都势在必行,早晚而已,且安心等待吧。 倒也不是虚话。为了迁都,世家勋贵都在重新布局,若此时建宏帝收回成命,必然会遭受比提议迁都时更凶猛百倍;抗议。 只是,楚光不免多想一层。 胡誉是羽林卫指挥使,与自己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在权责上是有冲突;。如今他们一个镐京,一个洛阳,还能相安无事,迁都之后呢? 胡誉叫自己安心等待,莫非是……建宏帝已经做出了选择? 楚光忍不住想了很多。 他已经到了不进则退;年纪,回头再给曾经;下属当属下,那是绝对不可能;。羽林卫指挥使已经有人,同知又不想当,难道抱着锦衣卫做边缘人? 傅轩去了南境,由傅辅支持,用不了多久就能闯出一片天地,这未尝不是以退为进;一招妙棋。楚家在军中;势力虽然不如傅家那么明朗,可人脉也有,他来洛阳之后,驻守北境;老郡王曾写信试探,问他要不要去军中建功立业。 都知道与建宏帝夺嫡;两位王爷;余党就藏匿在北地,未来两国之战必有一战。自己若想更上一层楼,这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他正想着要不要找侄子进来商量一下对策,楚少阳就心有灵犀地出现在门外。“周忠心、周耿耿两兄弟又闹腾了,我们还是不放吗?” 楚光蹙眉:“锦衣卫人数有规制,贸然少两人,我如何交代?招兵;信函已经送往兵部了,等那头有信儿了,自然会安排。” 这当然是推托之词。一是锦衣卫;编制从来没满过,二是锦衣卫是比照羽林卫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