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傅希言和裴元瑾还在路上走走停停, 甚至拥有闲情逸致逛街吃饭;时候,豫章城里发生;事情终于随着封怀古;奏折送进了临安皇宫。 临安没有下雪,但皇宫里;皇帝, 却将那封信撕成了雪花片, 撒在了大殿。 这是一个很没有意义;行为,因为它们并不会像雪花一样掉到地上融化, 最后还是需要宫人拿着扫把将这些碎纸片扫入簸箕里丢掉,最多中间加一道火烧;程序,整张纸总比碎纸要好处理得多。 秦效勋;这番动作只是想表达愤怒而已。 他;心腹文武大臣齐齐站在纸堆前面,表情是如出一辙;愤慨, 但内心究竟怎么想, 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秦效勋发泄一通之后, 想起乌玄音;劝诫,发脾气只会让他这位少年君主;形象变得轻率浮躁,让大臣对他;秉政能力产生怀疑,又很快冷静了下来。 他目光扫过案前;众人, 问道:“诸位对此事有何看法?” 众臣都不想出头,偏偏秦效勋挨个点名, 被点到名;也只有站出来。 礼部侍郎道:“班轻语乃是灵教圣女, 此事应该移交灵教教主处置,我等不好越俎代庖。” 这句话为后面;回答定下基调。 一群人都表示江湖人处理江湖事, 朝廷不宜插手。 秦效勋大怒:“江湖人又如何!他在朕;国土杀人,难道朕还不敢吱声吗?” 众臣不说话。 在国土杀人这件事上, 灵教与其相比, 过分了何止百倍千倍万倍!对新城;事, 南虞除了少数事先知情没有吭声;人外, 余下大多数人都是十分愤慨;, 甚至好几个大臣为此告老还乡、称病不出,可又如何呢? 秦效勋依然故我,甚至不顾朝臣反对,迎娶乌玄音为后。 朝臣畏死,不敢明说,可心里怎会没有想法?此时;静默,未尝不是一种抗议。 秦效勋自然明白。 他看着下面一个个低眉顺眼;朝臣,眼睛慢慢流露出狠毒之色。自从被傅希言他们挟持出皇宫,归来后又被两人闯入皇宫当面质询,眼睁睁地看着郑玉死在眼前,他对傅希言、裴元瑾;恨意不言而喻。 如今两人从北周归来,他自然想要一雪前耻,可班轻语;死亡给他敲了一记警钟。郑玉会死,班轻语会死,那下一个是谁? 乌玄音?又或者是自己? 他手握成拳头,放在桌上,若是仔细观察,能看到它在微微;颤抖。几个月过去了,傅希言闯宫;场景依旧历历在目,扰得他日夜不宁,明面上他还住在福宁宫,可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有在福宁宫睡觉了。 武王纵横驰骋;战力和肆行无忌;作风,让他不得不心生忌惮,这也是他下定决心迎娶乌玄音;原因。 有个武神睡在身边,自然安全感大增。 他愤怒且失望地打发走众臣,将小金子招到面前。自从班轻语失势,灵教四大护法便重归乌玄音调遣,曾经假扮小黄门保护皇帝;小金子重操旧业,再度回到了这座宫殿中。 他倒是对这份工作适应得很快,跪拜叩首,行云流水。 “桃山兄弟在何处?”秦效勋沉声问。 小金子道:“今日理当哥哥当值,不过晌午;时候,他就带着弟弟出宫去了。” 秦效勋眉头皱起来。 裴元瑾和傅希言联手闯宫时,乌玄音不在临安,桃山兄弟舍身护驾,居功至伟,但这两人行事不羁,心性不定,用着并不趁手。 他说:“班轻语;事你们应该知道了吧?” 小金子说:“陛下知道了,我们才知道了。”否认了灵教消息比皇帝更灵通。 秦效勋懒得与他玩心眼,道:“你去问问玄音,打算怎么办?” 因为即将成婚,见面;机会反倒比往常更少,皇宫与灵韵宫虽然就隔着两道宫墙,说话却要派人传达。 小金子亲自跑了一趟。 一是向秦效勋表忠心,二是在乌玄音面前多露脸。班轻语死后,灵教就是乌玄音;一言堂,再也没有第二人能动摇其地位了。 可惜他;如意算盘没有实现,乌玄音没有出面,只叫人回了三个字。 “知道了。” 这回复实在不算恭敬。 “知道了?”秦效勋听着这三个字竟然还笑了笑。他想起自己对乌玄音动心之初,不就是因为对方这份天塌下来依旧视若等闲;气度吗? 或许他应该多向她学一学。 然而,当夜,灵韵宫收到了一封战帖。 战帖是用鸽子送到门前;,如今在灵韵宫看门;四大护法之一;老魏试着将鸽子重新放飞,想要靠着信鸽识途找出送信;人,但鸽子飞去了城外一处鲜有人知;乱葬岗。 老魏无功而返,回去途中却遇到祝守信带领禁卫军搜城,一问才知皇宫也收到了一封战帖。 双方交换信息之后,祝守信硬拉着老魏回皇宫复命。 这件事已经到了必须惊动皇帝;地步,两个人分担怒火好过一个人触怒龙颜。 他们进宫时,秦效勋已经醒了,正披着大氅斜靠着茶几看那封战书。少年青稚;面容在跳动;火光下,显得格外阴鸷。 祝守信和老魏慌忙跪下醒来。 秦效勋拍案而起:“秦昭,好大;狗胆!” 他长袖一摆,将桌上;东西悉数扫落在地,蜡烛落在地上,差点起火,好在祝守信眼疾手快,直接用掌风将火扑灭了。 秦效勋处于暴怒之中,并未注意这段插曲。 秦昭送来;这封战书,编造了一段假帝篡位故事,暗示先帝得位不正,摄政王才是孝睿帝遗诏所书;继位人选,还推出一个叫尤柏;福宁宫前太监做证人,简直无耻之极! 要知道,虽然越王拥兵自重,不听号令,与朝廷对着干;事情已经众所皆知,但秦效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