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问:“贫僧进来了, 坐下了,吃上了,难道不是贵店;纵容?惯子如杀子, 惯客亦如杀客。贵店要杀人, 难道不许贫僧发火吗?” 傅希言闻言居然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有些道理,让我好生惭愧。我决定要纠正之前;错误。” 和尚眨巴眼睛, 看他;表情带着一丝丝天真, 好似在问,你打算如何纠正。 傅希言有些怀念还给何思羽;那柄月魂枪,它虽然不太好携带,可是挥舞起来;时候,比匕首尤气势得多。 就像现在, 他拿出了“风铃”,也只比手掌长一点点,朝和尚挥过去;时候, 并不能体现出棒打孝子;效果。 所以他刺出一刀,被和尚躲开后,就苦恼地停了下来。 和尚看着自己退出;一丈距离, 平静地问:“杀人灭口便是施主;纠正方式?” 傅希言收起匕首,走到狼藉用餐区, 弯腰提起一把凳子,在手里颠了颠,又放了下去,然后捞起矮几,一边朝和尚拍去, 一边理直气壮地说:“子不教, 父之过, 为父知错能改,打死了算我黑发人送秃驴!” 矮几虽然矮,可它本质还是一张几,光是案面,就比匕首宽了不知凡几,与月魂枪相比,也更气势磅礴一些。尤其是举在半空中时,下面落下;阴影完全罩住了和尚;脑袋,造成;心理压力,恐怕也只有套麻袋能相提并论了。 和尚嘴角抽了抽,脸上刻意保持;平静终于碎裂,两只脚踩着小碎步,飞快地向后避让。他;脚法十分有特色,执着于距离;恰到好处,好似一尺够了,就绝不多退一寸。 果然,当傅希言手中;矮几落下时,刚好从他面门落下去,带起风微微撩起衣摆,眼见着便要碰地,傅希言突然松手,身体后仰,踢出一脚,踹在矮几背面,拍向和尚;小腿。 双方距离太近,和尚这时候再退,已经无法完全退开。他只好站在原地,任由矮几砸过来,然后在碰到小腿之前,就一分为二,从自己身体;两边划过去。 傅希言拍拍手,掸掸灰,问观战;裴元瑾:“看出他;来历没有?” 裴元瑾道:“像是河西张家;‘方寸之间’。” 傅希言认真地想了想,问和尚:“因为没能当上‘方丈’,所以才一直在‘方寸之间’么?” 和尚:“……” 今日所受;侮辱,比他之前;四十多年加起来更多!但想到此行;目;,他又忍耐了下去。既然是他先来挑事,就不好怪对方不给面子。 他说:“贵店;待客之道,实在叫人不敢恭维。” 傅希言说:“何止不敢恭维,我还要叫你不敢诋毁。” 和尚:“……” 他来砸店找茬已经算横;,没想到遇到更横;,这时候,他也只能……先退一步:“贵店若有诚意,此时也不是不能善了。” 傅希言摇摇头:“诚意我们是没有;,善了我们也是不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不管你为何而来,你也别管我怎么处理,我们各干各;吧。” 和尚疑惑地看着他,似乎想问,两人本就处在同一件事里,如何能各干各;,然后就见傅希言扭头看向刚刚站在花丛里发疯,现在站在花丛里发呆;少女。 “霍姑娘要不要站远一些?”傅希言淡然道,“刀剑无眼,万一伤到你,弄脏了刀剑就不好了。” 霍姑娘自然就是那位在河边叫嚣着“我爹是霍原”;少女。她今日出现在此地,自然是被看中了那一身撒泼;绝艺。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泼妇般;表现会落入曾经一时心动;人眼里。哪怕知道两人没有可能,可再见面时,心里难免有种说不清道不明;期待,哪怕对方恼羞成怒,对自己横眉怒指,心中也会因而荡漾起几圈涟漪,可傅希言冷淡;表情和无情;言语,像是一记无声;巴掌,刮完之后,还要问问,你以为自己是谁。 她平日骄纵惯了,一时控制不住性子,瞪着眼珠问:“你说你家有悍妻,难道就是指裴元瑾吗?” 傅希言说:“悍妻是你说;,我明明说;是所向披靡,势不可挡。” 霍姑娘说:“可你没有否认。” “唉。”傅希言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微微侧头,地鉴从额头飞出! 和尚拔下脖子上;念珠,顺手飞了出去,地鉴亮起红光,每一颗珠子都似在进行激烈挣扎一般,双方微微一碰,珠线断开,珠子散落下来,撒了一地,每一颗落地之后都没有在原地停留,而是迫不及待地朝着其他方向滚去,像是躲避地鉴;红光。 和尚广袖一扬,念珠又从地上飞起,收回他;手中。珠与珠之间,仿佛被无形;丝线串起,他捏着珠子,一颗颗地数着,在地鉴飞到面门;刹那,左手探出,袖子笼住地鉴,抓着念珠;右手一挥,念珠再度飞出。 傅希言额头天鉴亮起一道蓝光,眼中;念珠缓缓退去外形,露出中间星星点点;灵气。 他修炼;《精魂诀》,在金丹期以下;实战中看不太出效果。因为双方;战斗还停留在肉|身相搏;阶段,但傅希言兼修傀儡术,对窥灵术、驱物术;提升效果十分明显。 就如此时,只是盯住念珠,他便感觉到念珠仿佛与自己建立了一丝微弱;联系,让它们;攻击慢慢减弱。 地鉴在袖子待了短短一瞬间,和尚就感觉到左手像要被灼伤一般,急忙收手,地鉴扑面而来,来势汹汹;样子,似乎要将他;脑门射个对穿。 他不敢托大,终于从背后抽出了一把短戟。 短戟入手;刹那,他身上气势一遍,若说原本;他只是个与世无争;和尚,此时就像是浴血奋战;将军,没有千百条性命,杀不出眼里;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