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娇,兄长们叫我娇娇。”
“靖淮哥哥叫我哪个名字都成。”姜念娇道。
她这一说,倒让陈靖淮面上又有些发烫。
不管是叫阿娇还是娇娇,这称呼对于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子来说都有些过于亲密。
只是在少女清亮如林间小鹿的期待眼神里,他终于还是挑了个自认为相对没那么暧昧的称呼“我还是叫姜姑娘为阿娇吧。”
“好。”姜念娇轻快应下。
拉近了彼此距离后,姜念娇也不再引逗对方,而是真把话题往自己想要套取的信息上引“我听阿嫤说,靖淮哥哥镇守之地是在云州关渊镇吗?”
这一点并不是什么机密之事,陈靖淮没多犹豫点了点头。
姜念娇便又接着问道“靖淮哥哥,能同我说说关渊镇吗?”
陈靖淮对姜念娇居然会对这种不毛之地感兴趣感觉奇怪,但还是配合道“姑娘想听哪些方面?”
姜念娇低声道“靖淮哥哥随便说说关渊镇的风土人情就好了,比如关渊镇那里是不是特别混乱?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值得一说的事情?”
听到此处,陈靖淮终于警惕道“姑娘打听这些做什么?”
姜念娇被对方警醒一句,心头也是一惊。
她忽然想起自己舅舅前世调查军用粮草被克扣一事的结果似乎是与陈家大房有莫大关系的。
虽然邕帝当时没有大肆处罚陈家大房,而是对此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但这事却引发了群臣的不满,到后来清算陈家之时,当日压制的反噬更成了陈家覆灭的最重一根稻草。
而她在镜湖里,光看到自己舅舅的伤势得到了面前青年的处理,也光记着陈家二房为人还算正派。
却忘了此时陈家大房与二房还没有彻底决裂,陈家二房纵然再怎么正派,若是知道自己舅舅在调查的事情是要危及陈家的祸事。那么即使这事查清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陈家二房怕也未必会交出自己舅舅。
而且陈靖淮作风再如何正派,最后不也还是助三皇子杀入京城,夺了皇位吗?
姜念娇越想便越发胆战心惊,一时倒也问不出自己舅舅在何处的话来。
毕竟眼下来看,他们两家是有矛盾与分歧的。
“我从未去过边关,只以为边关之地都是不毛之地,想来那里的男子也如那地方一般荒凉,可今日见了靖淮哥哥,又见靖淮哥哥如此丰神俊秀,我心里不免便对靖淮哥哥生活的地方充满好奇。”姜念娇的话锋很快便藏了下去,只换成一副全然无害的小女儿娇态。
陈靖淮垂眼望着面前娇小的少女,心中升腾起一丝异样感觉。
她这是在同自己示好?
他虽是第一次见姜念娇,对姜念娇却并不陌生,毕竟小妹的信里,常常提及自己在京城有这样一个好友。
信里写的多了,他在无聊时也暗自勾勒过她的容貌。
而今日得见,她的一颦一笑似乎比他想象之中还要撩人心弦。
故而虽然他的直觉敏锐觉察到面前的小姑娘靠近自己似乎怀有其他目的,他仍是不忍为难她的“边关不比京城,那里十分荒凉,水源稀缺,黄沙漫漫,加之常年有羌漠人来犯,又有马贼伏击,当地百姓生活十分艰苦。”
这种苦难处境的确是姜念娇最落魄时都未必经历过的,加上陈靖淮刚才对自己显然有所戒备,此时深问关渊镇之事,难免不会让他心生怀疑。
若是因此刺激到了他,姜念娇还真有些害怕自己舅舅性命不保。
故而姜念娇也不再多言此事。反而只将话题停留在表面,一脸心疼道“这么说来靖淮哥哥在那苦寒之地,定然十分辛苦了。”
陈靖淮却只是摇了摇头“习惯了倒也没什么,况且能护一方百姓,本就是我的心愿,这世上能得偿所愿的有几人,我实属幸运。”
他的语气十分平常但却分外真诚。只让人忍不住对面前之人心生钦佩。
看来不管世事如何变化,这陈家二房的品性却仍是值得拉拢的。
只是要如何拉拢此人,又要如何保住自己舅舅,这却还需要从长计议了。